徐若瑾的话棉里藏针,杨氏顿时便发了火,“埋怨的话你说的可真溜,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女儿是真心求母亲提点,绝对不敢埋怨。”
徐若瑾满脸委屈,眼巴巴的看着杨氏。
杨氏举起来的手还真不知该往哪儿下,冷哼一声,骂她道:
“还真没瞧出来,之前打两下子都不说一句的丫头,如今说起话来倒头头是道了……”
杨氏满面怀疑的看着徐若瑾,目光由她转向了春草。
春草登时一身冷汗,吓的连忙跪在地上解释,“奴婢绝没有乱给二小姐出主意,奴婢蠢笨无能,哪里懂得这些,绝对不是奴婢。”
“母亲,这事儿与春草无关,也是女儿这次差点儿丢了命才有这些想法。”
徐若瑾紧咬着嘴唇,垂着头,“女儿说句不中听的,跌了湖里,不也是张家人逗弄的么,若换做高门大户的小姐,下人们早就护着了,哪会容女儿丢人……”
这话算是说到了杨氏的心坎儿里,只是从徐若瑾的嘴里说出来,让杨氏更不是滋味儿。
杨氏的娘家是远乡的富商户,当年徐主簿还是穷秀才时,杨氏的爹便相中了他,将女儿下嫁。
可杨氏没读过书,大字也不识几个,如今身任主簿夫人,总被人笑话她满身的铜臭味儿,说话糙言糙语,只会穷算计不懂规矩……
“行了行了,原本就是咱们家攀高枝,你受委屈又能怎么着?前提是老爷升官,是你大哥和三弟有出路。”
杨氏不愿再看见徐若瑾,不耐的摆手让她走,“赶紧回去歇着吧,弱不禁风的,风一吹就掉了湖里的纸片身子,看着就烦。”
“母亲好生歇息,女儿先回了。”
“等等。”杨氏喊住她,“你还记得怎么落得水,还有救你上来的人么?怎么救得你?”
杨氏上下扫量着她的身子,徐若瑾思忖下,没说是被推下水的,摇头道:“女儿都不记得了,救我的人是谁?”
“半点儿用处都没有,行了,走吧!”杨氏立即撵人。
徐若瑾没借机问出那人的身份,也知不能追问,免得被杨氏怀疑,轻轻的福了福身,春草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扶她出了门。
既然想活得精彩,她首先要了解这个时代,大字不识一个,她又有什么资本去眺望未来?
自己做低伏小的已经在杨氏这里画下了坑,就看她是否往里跳了。
看着徐若瑾离去,黄妈妈皱着眉头,与杨氏嘘声嘀咕,“夫人,老奴觉得二小姐这次落水后不太一样了……”
杨氏满心不耐,冷哼一声,“死了活了的不都是那个死丫头?只要是她,就得想办法让她攀上张家,咱们老爷出身不高没有依仗,能有如今的主簿位子都阿弥陀佛烧高香了,再往上走都指望她了!”
“不过刚刚二小姐的话也有道理,什么都不会,张家的确瞧不上。”
杨氏本就心里憋的难受,被黄妈妈一说,也不得不多思忖下。
“她不是要识字么?那就让她学,明儿老三上课时,让她也去,你也去告诉王教谕,好生往她脑子里灌两天,起码在张家人见她时别再丢人!”
徐若瑾下晌的功夫就得到黄妈妈亲自送来的笔墨纸砚和书本,并把夫人的话告诉了她。
原本心里小窃喜在偷笑,只是看到书本上的字,徐若瑾目瞪口呆心里凉半截。
因为书本上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
原本是为自己打掩护才说大字不识被瞧不起,如今看来是真文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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