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一个糊涂人来治伤,胜算又有多大?”
“我之所以问您这个问题,也是想给心里添点儿底气罢了,绝没有别的意思。”
徐若瑾把心底的话说出来,让洪老大夫觉得比她问出的问题更不可思议。
“梁四奶奶的胆量的确是够大的。”
洪老大夫哀叹一声,“这个答案老夫不能说,还望梁四奶奶能全老夫一个心愿,这也乃保我一家平安。”
徐若瑾心一紧,看向了岑大夫。
岑大夫偷偷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再逼迫洪老大夫了,他们也都是不得已。
“老夫也曾瞧过梁霄的伤,之前的确毫无办法,只是现在再看……似乎有一条路可以选。”
洪老大夫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旁人似乎都听不见。
徐若瑾立即凑了过去,“请您指教。”
“酒。”
洪老大夫吐出这一个字,“备足他上战场需用的酒,就无问题。”
徐若瑾第一印象便是气,可气也只是一瞬。
她与洪老大夫对视,轻问道:“酒有很多种,哪一种更合适?”治疗的法子也可以用酒来做遮掩……
“您酿酒的法子已经炉火纯青,那是为了喝起来痛快。”洪老大夫举起茶抿了一口,“老夫只品了几小口,若不在这里吃几杯茶醒醒,恐怕都回不了家。”
“得您这般称赞,是我天大的荣幸。”
徐若瑾嘴上奉承,心里却提高警惕,一万个注意力都在揣摩洪老大夫的话。
他不会说的那么明白,但却会给出一个方案。
而她必须仔细的听、仔细的揣摩,以免一时错漏再误会了什么,那可是要出大错的!
“您的酒喝起来好似胸中燃起一炉火,格外的暖,烈,”洪老大夫似在评酒,“只是太烈的酒也不是所有人能适应得了的,所以才有人三杯不醉,有人一盅便倒。”
“这倒让老夫想起很多年以前,遇上过一个奇怪的人。”
洪老大夫似在追忆过去,徐若瑾的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奇怪的人?那是什么人?”
“那个人天生的阴寒之体,是因为他刚生下来没多久,被娘背着赶路,茫茫大雪,深山行走,结果娘被狼叼了,他却被一猎人救了,便成了养子,只是孩童被扔在雪地当中,冻坏了五脏,能得一口气活下来都是奇迹了。”
“其实也是他命大,遇上了好人,他同我讲,若不是当初养父把喝不了的酒,又加了山上能采集到的药材烧热,让他浸泡其中,他恐怕早就没了命了!”
“原来是这样!”
徐若瑾眼前豁然一亮,却没有把事情点破,“他的确是遇上了好人,好人自得好报!”
好人好报,她也是在说给洪老大夫听。
她的隐约承诺,让洪老大夫点点头,立即转了话题,“唉,这都是说了哪里去?人怎么都不见了?老了,真是老了。”
岑大夫在一旁也听了明白,只是他只能装作不懂,“师傅您累了?徒儿送您回去?”
“好,好。”洪老大夫起身,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徐若瑾亲自搀扶,送他出门上了马车。
洪老大夫坐好之后,撩起马车的帘子看向徐若瑾,“期望梁四奶奶心想事成。”
徐若瑾笑道:“我只想您能长命百岁。”
洪老大夫哈哈大笑,撂下了车帘,车夫甩鞭启程。
酒浴!
酒浴!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徐若瑾看着天空升起的雾月,心情格外的爽朗,看向顺哥儿,立即吩咐着:“四爷呢?快把他找回来,就说我要死了,我高兴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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