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忙道:“大人,七离那等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那边也是替大人着想啊。”
姜必武松了手,坐在地上长长的叹了叹气:“我本有心照明月,耐何明月向沟渠。”
管家扫了眼四周,见人都打发走了,这才低声道:“大人是醉了,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必武撑着身子坐起来,抹了一把脸,因着醉了,所以他一时有些摇摇晃晃的:“你不必扶我,我很好,我还未喝醉,好不好的,我心里有数!”
七离,他非去不可!
管家当心他摔着,低声道:“大人,如今已经是深夜了,我扶您去歇息。”
姜必武拂开他,醉意朦胧,摇摇晃晃道:“红杏,我要去看红杏,去看看我儿子,走,咱们去红杏的院子。”
他如今是感情感情也不顺,事业事业也卡在那儿,心里觉得憋屈的慌。
管家直皱眉:“大人,您莫不是忘了,红杏姨娘她已经……”
姜必武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一派胡言,什么已经不已经的,她定还在那个院子里,走,咱们这就去瞧瞧。”
姜必武摇摇晃晃的走,走两步就要扶一下墙,管家领了四个人站在他前头提着灯盏给他开路。
其实红杏原先住的院子离他的书房极近的,他自己也是存了些私心,想与红杏多些时日呆在一处。
可这份私心却被卢紫梦给捕捉到了,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卢紫梦对红杏简直到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可是碍于姜卢氏是正妻,姜必武又能耐她何。
如今那个小院已经荒废了,暴雨冲刷着老旧的门,姜必武被四个人撑着伞护着,饶是这样也沾了些风雨,他摇摇晃晃的推开门。
大雨滂沱的夜,开门的吱呀声被掩盖,记忆如潮水般被打开,往日里他与红杏在这院子里的往事被勾起,他瞧着那还来不及收走的一面刺绣,忽的泪流满面。
那是一个虎头,才绣了一半。
他哆嗦着将那绣品拿在手里,细细瞧了个真切,朝管家笑道:“红杏的绣工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管家瞧着那绣品一时有些不是滋味,红杏的品行他是知道的,红杏受的苦处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却什么也说不得,只得附和着点头:“大人说的是,确是别具一格。”
下人将简陋的屋子点亮,屋子里头的好些东西都蒙了尘埃,有些地方甚至还在漏雨。
姜必武摸索着坐在床边:“为何不打扫这院子?”
管家心头一跳:“大人,原是夫人吩咐不必打扫,说是人都已经走了,打扫个空房子有什么用处,所以时日一久也就荒废了。”
时日一久?
姜必武心里清楚,红杏走了没多久,而她住的地方已经是一派的荒凉了,随着大雨一直的下,屋檐漏水的地方如同倾盆般,连着床上也一并湿了。
这分明是红杏住在这儿不曾搬走的时候便受了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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