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继续道:“娘娘可还记得先前的那一处西偏殿?”
德妃诧异道:“先帝梅妃的居所?那不是一个快废旧的冷宫吗?听闻那外边的湖还闹过鬼,邪气得很,皇上怎么会将她安排到那儿去?再说了,她的身旁还跟着擎殿下呢,一个贵妃住的连个妃子都不如,这像什么样子。”
柳芝吩咐人端了早点上来,愤愤不平:“那良妃买通了钦天监的人,说是贵妃娘娘与她腹中的孩子犯冲,须得将贵妃娘娘挪到那西偏殿去才好,皇上那时候心疼良妃,哪里会在意贵妃娘娘如何?所以便将她挪了过去。”
她这么做也不是帮着那楚云秀,而是这宫里,如今唯一能够依附的,便只有这楚云秀了。
所以柳芝觉得,能做她主子后盾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唇亡齿寒。
德妃起身坐在桌前,瞧着这些个精致可口的点心,微微拧眉:“若是这宫里的事让良妃那个小贱人来管着,指不定咱们的日子苦成什么样!”
柳芝替她添了一碗养生的粥,低声道:“奴婢原先不曾告诉娘娘,是觉得娘娘能避开这宫里头的争斗,原也是一桩好事,再说,这安安静静的日子,娘娘过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如今奴婢瞧着这宫里头的变故,实在不放心。”
德妃拧眉叹了叹气:“当年与本宫一起的宸妃也已经死了,如今贤妃废于冷宫,后来发配静慈庵的路上也死了,就剩下我与惠妃了,对了,惠妃近来如何了?”
柳芝替她添了些菜,念及这惠妃,柳芝也是直摇头:“惠妃娘娘成日的吃斋念佛,哪里有心思去顾念外边的事情,如今贵妃要成为继后的事情也已经提上了日程了,奴婢也是担心有良妃娘娘从中作梗,会出什么乱子,娘娘,这贵妃娘娘的心性是极好的,若是他日当了继后,咱们的日子总归能好些。”
德妃的心里也不是不知道,楚云秀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她放了碗,朝柳芝沉声道:“这样看来,我这宫也确实不能一直封着了,如今这宫里唯一能够与本宫一道商议的,怕也只有惠妃了。”
当年德妃争后位,的确与楚云秀也有过恩怨。
可是楚云秀非但没有在她落魄的时候加以报复,反而让人养好了她的身子。
这宫中的吃穿用度从来没有因为不得皇上的恩宠而减少,一直维持着一个原本就该有的态度与尊重,与这样的一个人为伍,她是放心的。
柳芝有些担忧:“娘娘,您的意思是,让惠妃一并参与进来?可是惠妃如今专心念佛,奴婢听闻惠妃娘娘已经许久都不曾出过宫了,连那宫门都不曾开过,如同禁闭似的,她也未必肯出来啊。”
德妃用了膳,净了水,戴回护甲:“惠妃那个性子,我是知道的,她为什么吃斋念佛?左右是想让她的心里得些安慰罢了,可是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念再多的佛又有什么用?”
柳芝扶着德妃推开了那扇一直关着的大殿门,德妃来到院中,阳光晒在她的身上,暖暖和和的,她笑道:“走吧,正巧今日阳光正好,咱们去惠妃那儿串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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