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搁了筷子,摸着自个的肚子,笑道:“本宫早已经有了主意,既然暗着不能走,咱们便走明着的,左右本宫怀着身孕,她楚云秀也不敢拿本宫怎么样,如今本宫有人有势的,还能怕了她不成?惠妃与德妃,那都是墙头草,若是本宫这股子风吹得猛了,谁知道她们又该钻到谁那儿去。”
腊梅端了茶水予她漱口,温声道:“娘娘说的是,如今情形到底非比寻常,只是明日……不知奴婢可要准备些什么。”
良妃搁了茶盏起身,淡道:“什么都不需要。本宫乏了,想去歇会。”
腊梅扶着良妃的手,看了眼她那肚子,笑道:“如今娘娘倒是越发的嗜睡了,先前初怀着的时候,也不见这般嗜睡的。”
良妃坐在贵妃塌上,腊梅拿了两个枕头搁在一旁,供良妃枕着。
良妃嗔笑道:“如今身子重了,这孩子又总是在腹中闹腾,本宫如今是又乏又睡不好。”
“晚些太医要来请平安脉,到时候让太医再开一味安神的药,想来会好些。”
腊梅瞧见那香炉里头的香没有了,便朝良妃道:“娘娘,咱们这宫里头的鹅梨香倒是用得快,如今也就大半个月的功夫,将一个月的量都用完了。”
良妃捏着帕子,懒洋洋的瞧着那脚边的碳盆:“再添些就是了,如今本宫怀着身孕,难不成她们还敢克扣了本宫听香不成?”
腊梅垂眸轻笑:“哪能啊,这宫里的,如今都巴巴的挑着最好的给娘娘呢。”
良妃理了理身上的毯子,吩咐道:“去再添些,本宫如今不闻着这香,总觉得不舒坦。”
“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取。”
婉贵人原是去伺候夜微言的,谁料去了之后夜微言正在议事,所以她便回来了。
原是想给良妃请安的,谁料竟听见了这么些话,她捏着帕子,看了眼身旁的素琴。
素琴垂眸,只当不曾瞧见。
婉贵人淡道:“素琴,既然你的主子香炉里少了香,你便去添一添吧。”
素琴福了福身,低声道:“奴婢跟了婉贵人,婉贵人便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的本份便是伺候好婉贵人。”
婉贵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路过那小院时,瞧见一个太监正在洒扫,她扫了眼素琴,素琴便来到那洒扫的小太监跟前:“你先前不是在殿里伺候着吗?如今怎的干上洒扫的活计了。”
洒扫的太监见了素琴,叹了叹气:“素琴姑姑有所不知,如今良妃娘娘的脾气是越发让人琢磨不定了,奴才在殿里伺候的时候换碳换得慢了些,便被赶了出来了,倒是素琴姑姑您,如今跟了婉贵人这样性情温良的好主子。”
素琴捏着帕子,替他拂了拂衣上的雪沫,温声道:“在这宫里,可不能说这样的话,想来我刚走的时候,那炉中的香是新添的,如今过了这么久,香也快完了,方才经过的时候还听闻腊梅姑姑说要寻人拿香进去,你快去拿香送过去吧,别让娘娘再等得急了。”
洒扫的太监拂了拂衣上的雪,有些担忧:“可是奴才如今不过是一个洒扫的太监,只怕进不得正殿……。”
素琴的气韵里,倒是有几分与那婉贵人相似的了,她瞧着这太监也是和和气气的:“你傻呀,如今这娘娘正缺可心的人伺候呢,到时候良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一生下来,人手就更多了,左右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得在娘娘跟前多露露脸才是,将来若是得了个伺候小殿下的差事,那也是很舒坦的了。可不比这洒扫强吗?”
洒扫太监的眸色微亮了亮:“姑姑说的是,奴才是鼠目寸光了,连这个都不曾想到。奴才这就去送香。”
素琴垂眸温然一笑:“去吧,我也要回宫里去伺候主子了。”
洒扫太监连连点头:“姑姑,您就放心吧,奴才这就去了。”
洒扫太监欢天喜地的跑了,素琴见人走远了,这才回到南殿去见婉贵人。
婉贵人已经净了手,如今正暖着手,准备暖了手便习字,见素琴来了,便搁了手中的汤婆子。
春棠瞧着素琴没好气地道:“你是怎么伺候我家小主的,如今回来的比我家小主还晚。”
素琴朝婉贵人福了福身,低声道:“奴婢已经安排妥当,贵人放心。”
婉贵人看了眼春棠,微微拧眉,有些不满:“春棠,你是我身边的人,怎么如今还是学不会?”
先前在府里的时候看着春棠也是顶成熟的一个人,可是如今你再看看她这个样子,哪里还是先前的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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