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心口猛的一跳,瞧着楚云秀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不免有些失望。
德妃讪讪道:“原是臣妾看错了,还望皇上恕罪。”
夜微言摆了摆手,疲惫不已:“回去吧。”
德妃只得退了下去,她出了琼瑶宫,坐进轿子里,外头正是暴风急雪的天气。
德妃垂眸思量着,想起了那良妃。
那良妃肯定不好受,若是她这个时候能够雪中送一把霜,想必这心里也会觉得十分畅快。
德妃一走,那惠妃便进了殿里,见夜微言坐在床头发着怔,那般深情的眼神,惠妃还是头一次见,心里不免泛起了些酸。
她默了片刻,取了青争手里的披风走向夜微言,替他轻轻的系上。
夜微言这惠妃身上的檀香味儿,整个人沉静了些许:“你怎么过来了。”
惠妃来到夜微言的身旁,替他捏着肩,温声道:“臣妾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青争,太医怎么说?”
青争扫了眼惠妃,心里便来气!
在自家娘娘的宫里与皇上勾勾搭搭的成何提统!
只是夜微言在,青争也不想给楚云秀再添乱子,便恭敬道:“回惠妃娘娘,太医说,皇后娘娘是气火攻心了,歇一歇,饮两副药也就好了。”
惠妃瞧着脸色苍白的楚云秀担忧道:“但愿如此,这皇后娘娘的身子弱得很,青争,你须得好生伺候着才是。”
青争垂眸应下,便见惠妃替夜微言捏着肩,一面柔声蜜语的。
“皇上想必也是乏了,不如先歇着吧,这儿有青争她们伺候着,想来也不打紧。”
惠妃捏着肩的力道不轻不重的,让夜微言的疲惫感消减了不少,他拍了拍惠妃的手,发现惠妃的手是极暖和的。
“无妨,你先回宫去吧。”
惠妃只得松了手,来到夜微言的跟前,温声道:“臣妾也知皇上近来烦心,这佛珠,伴随臣妾好些年了,便先借予皇上,皇上捏着佛珠,心里也能平静一些。”
夜微言接了那珠子,珠子握在手里,还泛着些温暖的温度。
惠妃轻笑道:“这可是臣妾借的,皇上可不要忘记了,待皇上心情好些,可是要还给臣妾的。”
夜微言闻言扯了扯唇角,看了眼楚云秀,嘴角又垂了下去:“去吧。”
惠妃福了福身,温声道:“皇上不要担心,臣妾一回去便马上替皇后娘娘祈福,想必皇后娘娘一定会早早醒过来的。”
关于方才夜宴上的事情,惠妃只字不提。
夜微言理了理手中白玉菩提手串,没什么精神:“惠妃有心了。”
惠妃温然一笑,转身退了下去。
绿梅扶着惠妃出了琼瑶宫,叹道:“娘娘,你瞧这琼瑶宫,可真是美轮美焕的,奴婢进宫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宫殿修得这样华贵的。若是咱们娘娘能住进去,好该多好。”
惠妃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警告道:“绿梅,你胡说些什么呢。”
绿梅虚扶着惠妃,轻笑道:“这样的大风雪,想来也没有旁人听得见,奴婢也就是心里瞎想一想罢了,娘娘莫要生气。”
惠妃沉声道:“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胡话,可明白了?”
绿梅扶着惠妃上了软轿,温声道:“奴婢明白了,娘娘,这婉嫔,似乎几次都想与娘娘……”
惠妃端着汤婆子,这软轿里边稍暖和些,只是抬轿子的人难免走得不稳,有些摇摇晃晃的,惠妃也没有放在心上。
还不知道婉嫔这个人到底如何,毕竟能够一击就将良妃扳倒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只是那人瞧着又是个人畜无害的,一时难免让人心下不安。
绿梅跟在轿子旁往前直走,风雪吹得人几乎都要走不动道了,所以行程慢的很,好在惠妃的宫殿离这琼瑶宫也不远。
绿梅忽的想了起来,狐疑的问道:“娘娘,皇上为什么要将那个宫殿取名琼瑶?这二字有什么来处吗?奴婢瞧着旁的宫殿都是慈宁宫啊,景仁宫啊之类的。”
惠妃垂眸,瞧着手里的丝帕,淡道:“琼瑶二字,取自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呵……永以为好也?
在这宫里当真有这样的感情吗?惠妃是断断不会信的,只是念及今日夜微言坐在床塌旁瞧着楚云秀的眼神,心里有些举旗不定。
若是以夜微言对楚云秀如此深情的感情来看,良妃是致楚云秀与死地的罪魁祸首。
夜微言只怕是恨不能马上弄死那良妃,可惜仍旧保她一命,生了孩子再议。
在皇上的心中,果然子嗣才是第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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