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包厢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前后声之间的间隔清晰而稳定。
夭夭一听这敲门声,小脑袋里便泛起一块精确如时钟的坚硬花岗岩,,陆小茶放下茶杯,跳着打开门,果然进来一个十分符合她脑海形象的的老人,身材高大,头发花白,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脸上一点表情也欠奉,像块石头,只有在瞧向陆氏姊妹时,才会柔和下来。
在小妖精敏锐感知里,老人的气息同他的表情一样严肃,浩大澎湃,更胜黑骑士,几乎都比得上那天李朝政忽然爆发的程度。
“亚索爷爷,”陆小茶仰着脸,甜甜叫道,“你是闻到茶香才跑过来的吗?”
陆妍玉嗔道:“小茶!”又向亚索管家道:“亚索爷爷,我和小茶新认识了位小妹妹,很是亲近,今天晚上我们晚点休息可以吗?”
亚索管家冷淡眼神扫过夭夭,右手抚胸,微微躬身道:“两位小姐,遵从你们的意志。”退了出去。
夭夭拍拍胸口,长吁口气:“这个老爷爷好可怕——”
陆小茶跑过来抱着她的手臂,一双眼直往夭夭杯子里瞅,道:“别看亚索爷爷一直板着脸,其实人可好啦!他看着姐姐和我长大的,城堡里人一向很少,外婆不在了,亚索爷爷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
夭夭谨慎捂住自家茶杯,一脸警惕道:“你干什么,这是我的!”
陆妍玉湖绿眸子里噙着柔和微笑,看着两个小女孩吵吵闹闹,叽叽喳喳,作出种种毫无大家闺秀仪态的举动也毫无见怪之意,直到深夜,一扫挂钟,秀眉微蹙:“婠婠,你哥哥平日对你不好吗?”
夭夭正和陆小茶滚倒在床上,挤成一团,衣衫零乱,闻言一怔:“没有啊,玉姐姐怎么了?”
陆妍玉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这么晚了,也不见他来寻你。”
夭夭“啊”了一声,赤着脚从满面通红的陆小茶身上跳下来,问道:“玉姐姐,现在几点了?”
“已经十点了。”
夭夭一吐舌头,穿上小鞋子,道:“我哥哥他是个书呆子,一看书就什么都忘了,我回去啦!小小茶再见,玉姐姐再见!”
陆妍玉道:“你在几号,我送你回去。”
夭夭连连摆手:“不用了,玉姐姐,很近的,没几步。”
陆小茶招手道:“婠婠再见,明天还要过来玩呀!”
“嗯嗯——”
夭夭出了七号包厢,过道上灯已熄了,空空荡荡,走出几步,身形渐渐透明,原地消失,回到心灵印记中,兴奋道:“裳裳,我交了两个朋友,她们有个非常强力的保镖,一直到中国去……”
黄裳放开琢磨黄昏之国笔记的心神,听完她的讲述和同行建议,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没法同时在张全和陆家姐妹前出现。”
夭夭哑然,嘀咕着道:“那个亚索老爷子很厉害,和李莲花差不多……要不我们找个理由和张全分开?”
黄裳想了下,道:“第一,难以确定她们是敌是友;第二,张全是咱们自己的力量,知根知底,绝对放心,况且,好像也没什么合适的理由甩开他?”
夭夭泄气地轻哼一声,不说话了,第二天一早,便早早溜出来,跑到七号包厢,和陆氏姊妹呆了一天,交谈间得知她们姐妹一直随外婆生活在布鲁塞尔远郊一座古堡里,除了几个仆妇外,少与外人来往,更没什么朋友,此次前往中国还是首次出远门。
到了晚间,夭夭以“和哥哥说好了,要在新朋友这里借宿”为借口,在陆妍玉的微微叹息声中,留了下来,和陆小茶睡了一夜。
第三天上,快车已驶离德国,进入奥匈帝国境内,一路无事,不见异状,张全似也放下心来。
既然已决定不借助陆氏姐妹的力量,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黄裳也就一直没有见她们,一边疗伤,一边钻研笔记,听任夭夭在那儿玩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现下他已凝炼出九滴源血,若能再进一步,跨入晨曦上位,十血共鸣,便能用出笔记上记载的一种“化器为甲”的手段,将生命盾炼作衣甲,安全性大增。
到晚间时候,快车横贯奥匈国境,进入罗马尼亚,距旅程终点君士坦丁堡,亦或者是伊斯坦布尔,已不远了。
“关于这座城市有个传说,”七号车厢里,三人闲聊之间,陆妍玉对搂在一起的两个小女孩讲起了故事:
“大约四百年前,德古拉伯爵受命攻打这座城,土耳其人散布他战死的谣言,伯爵的未婚妻伊丽莎白信以为真,跳河自杀,等他得胜回国时,牧师对他说,你的妻子自杀而死,根据教义,她的灵魂无法升入天堂,只能堕入地狱入苦。伯爵伤心欲绝,指责上帝:‘我一生为你征战,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你算什么主?’狂怒之下,他用剑刺穿了基督的像,那像流出血来,伯爵饮下神血,就变成了传说中的吸血鬼,德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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