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贺东跟贺汌骁彻底翻脸了。
原因是因为贺东很看好的一块地投标失败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宇达会变成今天这样?”贺东将标书甩到贺汌骁面前,“你身上还背负着案子,保释六个月!任谁也不会将这块地交到你手下!宇达这么大的集团,竟然输给了一家刚成立的小公司!”
这次的投标是由一家新起的小公司夺去了。
贺汌骁不急不缓地从地上捡起标书,放在办公桌上。
笑了笑,“大伯,你可知道这家新成立的小公司,背后的老板是谁?”
贺东一愣,脸色仍是不太好,“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难道你知道是谁?”
贺汌骁点点头,“是左市长。您说说,宇达这么大的集团,为什么会输给一家新成立的小公司?”
贺东沉默了。
那家光辰房地产,背后的老板竟是左市长?
虽然明白政界人员插手商界做生意是常事,但左市长素来没有投资任何生意,怎么突然涉足商界了?
“你以为左子遇卡着我的项目,只是因为女人?”贺汌骁在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过咖啡喝了一口,“以前爷爷还在世,宇达在他的庇佑下自然万事无阻。现在爷爷已经不在了,他在军界的那些关系权当不存在。大伯,民与不官斗,这个道理我们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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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面色阴晴不定地从总裁办公室离开,在电梯处撞见贺溯。
“大伯。”
贺东面色缓了缓,笑着点头,“老二,好久都没来大伯家吃饭了,今晚和你妈一起过来吃顿饭吧?你钦表弟也在家。”
“今晚我约了刘秘书。”贺溯道,“改天吧,改天我请您和伯母还有表弟吃饭。”
“听说你在追刘秘书,看来是真的。”贺东往秘书室看了一眼,“是认真的?”
“当然。”
贺东点点头,“成,只要你喜欢的,大伯就喜欢。”
“那我先进去了。”
贺东拍拍他的肩膀,感慨,“的确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
……
两人分开之后,贺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崔红打了个电话。
“阿溯在追求贺汌骁的秘书。”他皱着眉,“找人调查一下,查一查那女孩子。”
崔红有些意外,“那个刘倩?”
在记忆里,对这个女孩子印象并不是很深。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一旦他决定追求的女孩子,一定是动了真心。“好,我这就叫人去查。”
贺东就要挂电话,崔红突然说,“东……贺斌都已经去世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把那件事告诉阿溯?”
“还不是时候。”贺东道,“阿溯身上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咱们现在告诉他,他其实不是贺斌的儿子,而是我贺东的儿子,肯定是难以接受的。过段时间吧,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他。”
门外突然一声响动。
“谁!”贺东迅速放下电话,大步走过去。
拉开办公室的门,看见贺溯仓惶离开的背影。
贺溯真的觉得老天爷在和自己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想起了一点事想下来问问贺东,谁知道在办公室门口听到了刘倩和自己的名字。办公室的门没有掩实,大概是秘书出去的时候顺手一关没有关上。秘书也不知道去哪了,他站在门口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在头顶。
他是贺东的儿子?
呵呵……
原来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连自己是谁的儿子都不知道……
贺溯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像是一个笑话。所有人都瞒着他,所有人都骗他,他如今三十多岁,活了三十多年,又活出了什么意义?
…………
贺汌骁频频看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阮暖有些来气,“贺总,如果你不想听我的报告,就不要听。”
贺汌骁正想着一些事情,被她的话打断了思绪。抬眼看见她气呼呼的面孔,抱歉一笑,“sy……你刚说什么了,能不能再说一遍?”
他平时不会将私下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看来遇上了麻烦事。
“是不是和陆苡吵架了?”阮暖淡淡地问,却掩不住关心。
“不是。”贺汌骁道,“我在想——”
他顿了顿,忍不住问,“阮暖,你觉得我帅还是左子遇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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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从他嘴里问出来,阮暖若不是亲耳听见,一定不会相信。
他的神色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阮暖其实不想回答,但不忍拒绝他期冀的目光,只好讪讪地说,“你跟他年龄相差十岁,怎么能做比较。”
“那我年轻的时候帅,还是他现在帅?”贺汌骁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为了得到她的答案,只好委曲求全。
他如此执着,她也只好说,“自然是你更帅。”
“真的?”
“嗯。”
贺汌骁这下满意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小镜子,照了一下,嘀咕道,“那是当然,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更帅。”
如今的大学生真是没眼光。竟然会觉得左子遇跟陆苡更配?难道他们没有看见杂志上他跟陆苡站在一起的照片吗?明明最登对的是陆苡和他!
阮暖有种想将手中的文件夹拍到他脸上的冲动。
…………
陆苡接到贺溯的电话时刚从医院出来。给贺莘送去了些水果,陪她说说话。贺莘叫她不要担心,她不会再那么傻,去找孟洛报仇。她已经想通了,她若是和孟洛同归于尽了,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等她养好了伤再从长计议,她不会放过孟洛,但也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是两个哥哥,如今,也收获了两个好朋友,贺莘是个很乐观的人,并没有觉得父亲去世母亲不亲热就全世界变得灰暗。人嘛,笑也是活一辈子,哭也是活一辈子,凡事不要计较太多。
何况,孟洛已经呆在警局里,不是轻易就能见着的。
陆苡见她是真的冷静了,心里安慰不少。离开医院接到贺溯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陆苡,陪我喝酒。”
打车赶到花都,明明是白天,艳阳高照,可是花都里却是灯光绚旎,永远的歌舞升平。
她上了二楼,叫保镖在门外等她,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地上到处都是酒瓶子,红酒、白酒、洋酒。有喝光的,有打翻的,空气中都是醉人的味道。
“陆苡……”贺溯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仿佛是哭过,眼睛红肿得厉害。他咧嘴冲她呵呵地笑,“我给你讲一个笑话,一个特好笑的笑话。”
陆苡没上去夺他的酒瓶子,自己也没跟着喝,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有些担忧,“出什么事了?”
他半躺在沙发上,脚搁在茶几上,仰头往嘴里灌着酒,酒水顺着唇间脖子流进衣服里,可是他丝毫不在乎。一口气喝光了半瓶酒,手无力地往沙发上落下,看着天花板上朦胧的灯光,笑着说,“真的是很好笑的笑话……从前有一个人,活了三十多年,才知道原来弟弟不是弟弟,妹妹不是妹妹,爸爸也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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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的确是贺斌与兰舒的儿子。”孟志平沉声说。
陆夜坐在沙发上,表情呆滞,虽然早已经知道答案,可是心里仍怀揣着一丝期冀,希望是那个律师搞错了。
可是孟志平的话却将他最后的希望都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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