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太傅为她担心,她勉强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看的朗铭更是疼惜不已。
他摇头叹息:“孩子,你本该是快乐的!你不该承受这么多苦难!”
“父母牺牲性命,好不容易将我带到世上。我对他们感激不尽,却从来都没能做些什么。若是他们能够活过来,那样才可能拥有快乐。”
“孩子……你已经一步步走向深渊!宫闱之事,我多少也有所耳闻。听闻君上对你有意,而千蕙娘娘也正在商榷吉日为你们举行婚礼!一入宫门,你该如何回头!”
“千蕙娘娘……天性单纯而又善良。她深爱着华辰,为了他不惜受尽委屈。只恨……我终会对不起她……”
“你说什么!你意欲何为?”
“该来的迟早会来,这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
“孩子,难道你竟然想对她下手?万万不可啊!千蕙娘娘虽然势单力薄,但是十几年来辅弼君王,再加上她本身善良德馨,颇受世人赞誉。你若是伤害她,别说是世人,甚至是我,都不会原谅你!”
“太傅……”
卿浅正想解释,听到墨沨剧烈地咳嗽起来。
朗铭惊异:“身为仙君,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卿浅该如何告诉他,那致命一剑,正是她亲手所致!
她低头不语,扶着墨沨往前走去。
朗铭将他们带到厢房,本想劝解卿浅,但是见她一双眼睛只看着墨沨,心知又是一段孽缘。他也不好多说,连连叹息着,走了出去。
卿浅关上门,将墨沨放在床上,端来了清水。她细心地拭去他脸上的汗珠,然后将方巾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给他盖好被子,默默地看了许久,终于狠心转过了身。
就在离开的瞬间,却被那双大手抓住。
冰凉,而又有力。
她没有回头,听到身后的他问:“为何救我!为何不放任我自生自灭!又或者,你该一剑杀了我!”
“我是很想一剑杀了你,可不是现在。当初在王陵之中,你我已经恩怨两断。我并非是救你,只是将你送出我的视线。我是在担心,你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你离的越远越好!”
“果然……果然是如此啊……卿浅,你为何可以这般残忍!我真的宁愿当初死在你的剑下!”
“有仇报仇,你现在不死,将来只会更痛苦!留着你生不如死,这样或许更好!”
“生不如死……我的卿浅……何时竟然学会说出这样的话……”
“墨沨!你没有资格质责我!你记住——是你欠我的!从一开始,就是你负我在先!”
“那你杀了我!”墨沨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召唤出她的雪魄剑,放进她的手中,伤痛地说道,“看着你与别的男人花前月下,所谓的生不如死,原来竟是这种滋味!卿浅,你究竟有多恨我,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我!”
“墨沨,为何你不懂,我虽然恨你,但是一切早已埋葬在王陵之中!如今的我,对你已经无爱无恨!你对我来说,与街上匆匆而过的路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无爱无恨,匆匆路人……”他痛笑起来,“是啊……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恕……”
“墨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以后少喝点酒,不要再让我看到!若是你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就立刻回到离恨殿!你我各自勤加修炼,到时必有死战!”
“连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空有一身仙术又如何!若有可能,我多想让天地逆转,再回到初见的那一天……”
“我与你没有任何牵连,请不要再让我更觉悔恨!无论是魔界卿浅,还是北洲倾妃,都已是孑然一身。我说过,还有比爱恨更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让我来替你完成!”
“你难道不知道,正是你们造成如今的一切!”
卿浅本来刻意装出平静,听到墨沨说愿意替她,心里陡然愤怒起来。
她将那晚华辰拿来的灵药全部扔在墨沨的怀里,冷冷地说道:“我有父母恩赐,不要你的施舍!”
墨沨看到那些灵药,想起那晚华辰对他说起,一位极重要的女子为他受了伤。此时此刻,他全部都明白了。
他错愕地看着她:“你愿意为他而死?”
“是!我愿意为他不惜一切!”
“曾经你只属于我!”
“你也知道,那是曾经,又何必再沉耽过去!况且,曾经真的就很美好吗!现在想来,你对我的爱,还远不及父亲对母亲的爱。父亲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母亲,即使万人所逼!而你——你自己问问自己,曾经伤害过我多少次!”
卿浅收起雪魄剑,挣脱他的手,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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