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时间一天天过去。
白天赵杏依旧抱着“古书虐我千百遍,我待古书如初恋”的态度摸摸它,晚上就在灯下写话本。
她想,将来万一一不小心名落孙山,好歹靠写话本说书也可以混口饭吃不是。况乎,我神棍注意说得好,条条马路通罗马,没有谁规定只有读书才能发家致富,也没有谁规定只有给他刘去当个阶下臣才能报仇,等将来她要是富可敌国了,不照样可以曲线复仇。
咳咳,虽然,指望说评书富可敌国,简直和我要靠码字拿诺贝尔一样……扯淡。
总之,
越是临近考试,赵杏心里越是平静,她摸了摸那本《春秋》,突然想到一则笑话:
考试封神榜:
凡人:什么?明天要考高数?
得道:什么?下节课要考高数?
半神:什么?刚才考的是高数?
成仙:什么?昨天有考试?
成佛:高数?刚才考的不是英语?
佛爷:高数是多高的树?
……
长安城的四周也无任何风吹草动,公主刘乐没有过来寻仇,江湖恶霸路边弱女也没有过来“龙门客栈”投宿。
日子平静得赵杏恍惚认为,她自己就是那个戏文里土生土长憨头憨脑,赴长安赶考的书生赵采臣。
所以当她披头散发头悬梁锥刺股鸡血到了第七日,终于将书一扔,开了门,喊道,清风。
在,清风立刻应声,顺便很是意料之中的看了她一眼,你想通了。
赵杏看出他眼里的不屑,但是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场,犹自硬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上网百度。
回头一看清风明显愣住的表情,立马纠正,我的意思说我读书读累了,需要放松放松,劳逸结合下。
清风似懂非懂,挑眉傲然道,你待如何。
赵杏道,我想就在这龙门客栈练练手,你知道,我的那一双妙笔已经很少没有生花了。想当初我和刘乐说了我是靠说书写戏本子为营生,如若全然抛弃岂不可惜。
清风依旧傲然,不置可否。
然而事实证明清风是对的,当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就在赵杏书性大发,冒着被烧死的危险,挥笔写下了一出《梁山伯与茱丽叶》,在客栈里自导自演小试牛刀时——
却不仅仅没有收到预期中那种惊艳全场高朋满座,她也赚得金钱满钵的效果,相反也不知是因为她得罪了刘乐大家对她敬而远之,还是因为她的处·女唱《梁山伯与茱丽叶》唱得太过投入,令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从而都不忍卒视。
总之就是,那一晚上,龙门客栈异常的冷清,大家听着《梁山伯与茱丽叶》,纷纷离开。甚至于龙门客栈的掌柜家一气之下更欲要赶她出去,要不是屈服在金钱和清风的眼神中,赵杏的屁股已经砸在外面的街面上了。
那一晚,赵杏突然没来由的觉得难过,所以也不顾清风百般相劝,硬是要坚持唱完那一出《梁山伯与茱丽叶》,仿佛在和自己置气。
她喝了一口酒,坐在酒桌上,醉意醺醺的抱着一条长板凳,
一手执酒,一手抱着怀中的长凳慷慨悲壮道,“朱丽叶啊朱丽叶~~你死了让梁山伯我一个人怎么独活啊?”
接着,又喝了一口酒,瞬间切换成朱丽叶,无限凄楚地依偎在那长凳上,悲呼,“山伯啊山伯,我们此生无缘,只愿今生约定他生再拥抱。来生再见了~~”
接着又换了右手抱板凳,左手拿酒,一副生不如死,满目疮痍道,“哦~朱丽叶啊朱丽叶,你既然死了,我也不要活了。让我们化蝶去吧。”唱毕,猛灌了一口酒,激动不已。
“唱的很是惊天泣地。”
突听得啪啪啪一阵掌声,赵杏眯眼看去原是个白衣飘飘的男人,“小……小白,你……你来了?”
“白素贞,我乃你许官人是也。”
赵杏扑近了才发现这人是穿着白衣服,也是长得不错,有鼻子有眼,可惜他不是小白,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没有胸。
赵杏忙讪讪的推开了,酒意醒了一半,“兄台是?”
“我是来听戏的。”
“听我唱的戏?”
“自然。”
赵杏已是心灰意败,忍不住自暴自弃问道,“难道你不知我是当街害过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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