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若嫣笑了,是啊,她不知他曾跪于刘芳宫门前,做下这般承诺,但她知道,他们以后总会隔着一个刘芳,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他是威震天下的少年将军,他有家国天下的抱负,她不能让他有负于一个女人,为天下所耻笑和辱骂。
更何况,这个女子的背后是大汉的皇族!
只要刘芳说一声“皇室尊严总是要维护”,即便卫子夫再爱这个侄子,皇家和朝廷也不可能不夺他兵权,他一生抱负便付诸流水。
是,他可和她归隐田园,再不问世事。一年半载,他也许快乐,但三年、五年、十年以后呢?
一个有着家国天下、有着鸿鹄大志的男人不会甘于在穷乡僻壤终老。
那时,他会后悔。她,石若嫣不要这样的结局。既然他曾待她如珍宝,她便酬他一个最好的结局。
如果这一生,不能两人幸福,那她情愿死守孤单。
如果,如果啊,在我们还未曾确定要与谁共度这一生之前,不轻易动情,不轻易惹上他人,那该有多好?
刘芳曾去找过她,笑说了那晚二人的旖旎、霍光的柔情,其实不必刘芳说,她已经做了决定。刘芳说了的结果也不过是,她听完之后,再病了一个月。
终于,后来,她求了刘去。
刘去淡淡道:“嫣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和子孟不可惜吗?”
她摇头,“只是对你不住了,十二少。你和霍光之谊恐怕自此……我别无他法,除去求你,除去这皇宫中你的后宅,他是天之骄子,这天底下再没有我能避开他的地方了。”
刘去略一沉吟,答应了她,“以霍光的个性,只要有敌来犯,只要大汉百姓需要他,他不会有二话,必披甲上战场,我和他之间……倒不碍。你是阿娇最好的朋友,刘去必定助你。”
看在阿娇面上……石若嫣蓦然便笑了,是啊,这一生,她和刘去无缘,和霍光也是无缘。
她无法与刘芳共侍一夫,高堂仍在,不能自绝于前,只能苟且偷生。
后来,他九死一生凯旋,而她成了刘去的妃子。
她对他说她已再爱上刘去,可她自己也不知真假。也许……没有也许,她确实爱上了刘去。
刘去在确定和阿娇一起之前,一直和她们每个女子都保持距离。
刘去其实绝没有他面上那般温柔,他心里有个定数。
因为阿娇,她退了。
阿娇告诉她,自己爱上了刘去。
她说:“好,我祝福你们。”
这一生,她求的是一份骄傲。
“霍光,你和刘去是兄弟,我求你,不要……”终于,她哭着求他。
“刘去?我爱你如我的命,你却爱上了刘去。不,今晚,你的男人是我霍光……”霍光看她泪流满面,胸膛仿佛要爆炸开来,身上无比燥热。这个他以前不敢碰的女人,他那么爱她,只怕亵渎了她,此刻,他将她整个扛到肩上,走向床榻。
石若嫣大惊,但既然示弱无用,她只能让自己别再在这男人面前掉价。她压抑着颤意,微微咬牙道:“我若喊起来,对你没有好处。”
霍光将她扔到床上,一把扯下床幔,看着她眸中恐惧加深,方觉心口那股几欲喷出的怒意消了少许。他双手撑在她肩侧,哑声冷笑,“石若嫣,你叫喊起来能有什么好处?给刘去蒙羞,让我难堪?侮辱王妃,我至多赔上性命,但我死之前也要得到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石若嫣抬头看着这个满眼***的男人,她不禁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但没有嘶叫挣扎,她还是……不想让他死,哪怕,他们之间早已万水千山,再也回不去……
她的动作是最好的说明,她还爱着他?霍光心头猛地一悸,一股狂喜几乎立刻淹没他。
看着她凄美迷离的双眸,他伸出手指轻轻去碰触她的脸蛋,肤如凝脂,香滑腻软,他倒吸了口气,有多久没这样碰她了?他不禁怜惜地细细描绘起她的脸型、她的弧线。她的脸颊有些冰冻,他的声音竟也不觉放柔,“嫣儿,冷吗?”
男子粗糙的指腹滑过肌肤,石若嫣颤抖得更厉害。二人便在咫尺,他英挺的眉眼、他清幽的呼吸,都那么清晰,折磨着她的感官。他怎么能这般残忍?
“霍光,你听着,”泪水挂在眼睫,却清清楚楚告诉他她的感情,“我无力阻你,那也是我对你的承诺。但若你今晚真要了我,这一辈子,我将再不会和你说一句话,将不会和你再见,哪怕一面。”
霍光本觉各个毛孔都在燃烧着,像喝下烈酒般浓冽醉醺着,喉结粗重地滑动,捧着她柔美的脸庞便要吻下去,闻言,仿佛被火烫了一般倏地止住了动作。
稍稍平复的嫉妒再次膨胀开来,他咬紧牙,才没让自己的双手掐到她的脖颈上,“你是恨我,还是因为……刘去?”
石若嫣知道这人骄傲,缓缓答道:“刘去。”
焉知这一下却彻底激怒了霍光,他本就心情复杂异常,她在他出战时刻弃他嫁人,他再无立场不娶刘芳,是她亲手毁掉两人的幸福,他对她恨极。
直到她告诉他,她对刘去有意前,他一直以为,她爱的人只有他。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她与刘去的婚姻只是个幌子,他们之间是干净的。
他也曾警告过刘去,不许刘去碰她,刘去只是笑。但他总想,刘去还是念着些兄弟情分的。
可如今,她眼中的坚定让他动摇了。
她也许真爱上了刘去,他们亦早已行了夫妻之礼。
他的石若嫣是倾城美人,刘去又怎能无动于衷?
这想法让他恐惧、战栗和疯狂,比任何一场战役都让他心血沸腾。
“霍光,你想做什么……”
石若嫣也看到了他眼里的狠戾,才说得一声,他已朝她嘴唇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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