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啥,乡下住着,谁还不知道这点事,咋弄庄稼。”苏雪知道七娘挤兑她,偏不接口,只借了句话便掩饰过去了。
她也在乡下待了六年了,如今也算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若不为着那些债,她也不能这般顺当的到了这里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未停;北风渐紧,南屋纸窗整夜被吹得“噗嗤”、“噗嗤”地响着,以致于七娘一宿都不能安枕,直到东面三夫人院子内隐隐传来晓梗的声音,她才睡去。
因着七娘禁足着,外头的人不能来看,自己也不能出这院子,原是得了父亲的特许,这会子才有六哥带了人来折腾,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
冬青进来的时候见七娘睡的正香,又见她晚上蹬了被子,雪白圆润的臂膀露在外头,不由的替她把那酒红色的蚕丝被给严严实实的盖上了。
此时七娘正是梦酣意足之时,浑然不觉,只是惬意的翻了个身又露出半个小粗腿在外头,那冬青赶着忙着去给盖上。
新糊的窗户纸,明的耀眼,虽外面仍旧是绵绵细雨,此刻屋子也亮堂起来,新来这些丫头,如今都跟无头苍蝇似得,不知道各自该做甚,都为七娘那句“捡你们自个喜欢的先做着!”
彼时吃了早饭,也是混弄一起,勤快的,不勤快的都也不敢往七娘身边靠,索性都了厨房去了,毕竟都是乡下买来的丫头,比不得冬青和半夏,伶俐的也带着几分怯意。
厨房里灶上的火还呕着,暖烘烘的,春雨一下,外面凉飕飕的,这些个丫头都这穿了一身单,卖进来的时候就带个小包袱,也没有多余的衣裳,厨房还热火些,手里都拿着各自的绣活,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梳洗完毕的半夏过来到:“姐姐叫小石头去处打听啥了?我看这几日到把她兴头的。”
“你看七娘,臂膀都露着,你也不给盖好,倘或病了,又是一场气呢,新来的,不知道娘子是个甚意思。”冬青过来忙沏茶倒水,声音软软糯糯,既好听温柔,又不至于吵着七娘了。
“她那性子,我不停的给盖,咱七娘能不停的翻,昨个夜里,也不知道为甚,整宿的翻腾,天亮才睡。
姐,你拿了活计来,咱们守着七娘说说话,省的醒了没有人伺候着。”半夏也不曾睡好,两人黑灯瞎火的聊了一夜,七娘一直问问这个,问问那个,平日也不见她这般好奇,倒是如今事事都想知道似得,这会子眼睛瞌睡的打颤颤,眼窝也黑了一圈子。
冬青拿来秀活儿,和半夏面对面坐着说道:“你跟七娘咋一般,不知道这家里,这里都是人精来着。
别看咱们禁足了,其实还是好事呢,就咱娘子跟着这些丫头,不可劲让那些人作践。”
半夏自己拿了一个帕子绣起来,样子倒是有些奇怪,七娘子非让绣只猫咪不可,又不是她们平日里见过的猫咪,七娘画的样子,怪头怪脑的,她只好抽空来绣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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