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把青筠扇是楚天阔最有力的武器。它在楚天阔手中,威力无比,能杀人于无形。
纪正长啸一声,冲天飞起,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树叶都飘飘落下。
楚天阔青筠扇一挥,掠过了剑气飞虹,隔开袭来的剑光。
他是武学奇才,是武林中一朵奇葩,武功出神入化。
人的潜力往往是被环境给激发出来的。纪正要置楚天阔于死地,发起狠来竟能与他相抗衡。
如今,因为楚天阔输了一半功力给烟香,武功并未胜出纪正多少。
纪正有本事当上武林盟主,武功自然不弱。
不过,纵然他在楚天阔心神不宁时先出招,终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他静静地望着楚天阔。
楚天阔也静静地望着他。
纪正昂起头来,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地吟起来:“宽衣解带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银针刺破桃花蕾,未敢高声暗皱眉。”
他的声音带着一抹调侃,听起来无比刺耳。
楚天阔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怒气,体内的真气凝聚,把全身内力灌注于青筠扇之中。
他猛地大吼一声,凌空倒翻,一把青筠扇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纪正当头洒了下来。这一扇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纪正周围,已在杀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他下意识地举剑去挡,口中的言语不堪入耳:“她一丝不挂躺在我身下,柔若无骨,那肌肤光滑细腻……”
纪正的干扰,令楚天阔分心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楚天阔手里的青筠扇,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杀气突然消失无影。
纪正言语露骨,粗俗下流,令楚天阔心乱如麻,一阵阵难受,出招就有些凌乱。
两人打了片刻后,楚天阔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纪正对他的精神骚扰,作用越来越微乎其微。
几十个回合后,纪正渐渐不敌楚天阔。
最后,他被楚天阔击了一掌,受了内伤。纪正沉住气息,手中的剑铿然落在地上。
楚天阔于电光火石间拾起剑,一气呵成地架在了纪正的脖颈上。
树叶落下,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楚天阔握剑的手,轻微地颤抖着:“纪盟主,你是我最想杀的人。我本与你毫无瓜葛,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为难?”
纪正面无表情,用阴郁的眼眸看了楚天阔一眼,冷声道:“最初,是相爷买通了我,让我杀你。”
楚天阔清冷眸子直直地朝他投去,俊美的脸庞微微抬起,神情如此轻蔑:“堂堂一个武林盟主,竟与相爷狼狈为奸。”
人生走向,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纪正那一张布着皱纹的成熟的脸上,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楚天阔浓眉微皱,眼光深沉:“后来相爷并不再追杀我了。为何你还要杀害三个掌门,陷害于我?”
纪正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他,突然冷笑出声:“你以为这些不是相爷授意的吗?”
楚天阔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就因为我拒婚,令他颜面扫地?”
“不完全是。你可知,你拒婚,已经毁了萱儿。”纪正一阵苦笑不已,阴冷的眸子扫了楚天阔一眼,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你有所不知,她被你拒婚后,终日以泪洗面,生无可恋,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病得奄奄一息。”
他就是风中的一粒尘,偶尔飘落她的心间,留下一串空茫的足音,便扬长而去。风停了,雨住了,雪化了,雾齐了。她依旧是在撑着寂寞的伞,徜徉在那个爱情的雨巷。只是那,夜静了,曲终了,人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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