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也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说法。既向皇帝透露了事情原委,又表明自己的忠诚,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状告皇后。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这么说,朕昏迷期间,是有人给朕灌了安神药?”
他说着,转动了下脖子,眼睛里冒出寒光来:“朕的身体,并无大碍,何至于昏睡那么久?“
刘鑫望之又是一阵惊颤,苦着一张脸,连忙撇清关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臣不知,安神药只是臣的猜测。”
皇帝并不为难他,声音低沉说道:“刘鑫,你亲自去太医房一趟,务必将郝御医找来。”这么说,似乎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切勿惊动旁人!”
“是!皇上!”刘鑫应诺,退出了养心殿。
出了养心殿,刘鑫大步走在通往太医房的御道上。他心里琢磨着,皇帝好生奇怪?不过是传个御医。唤个小太监去跑腿就成了,还要他亲自出马?关键是,皇帝特地交代,切勿惊动旁人。
他再回想,方才在养心殿内,皇帝一番表现,那说话神态、动作、语气,比平日里更加霸气侧漏。而且,皇帝那眼神,分明藏了杀机。
莫非,皇帝要开始秋后算账了?先拿郝御医开刀?刘鑫突然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来,什么时候皇帝能狠下心来对付皇后就好了!
他随即哆嗦着摇晃了下脑袋,把那可怕的想法赶走。他很无奈,想要皇帝对付皇后,对付夏家,谈何容易?
刘鑫在御道上边走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永安王熟悉的声音。
“文萱表妹,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闻言,让刘鑫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他抬眸一望,只见前方御道上,夏文萱与永安王一前一后走着。
看样子,夏文萱板着张脸,腮帮鼓鼓,无比气恼的样子,只顾埋头往前走,全然不顾身后的永安王。
这情景,不难猜想,永安王得罪夏文萱,此时他低声下气在哄她。
刘鑫可就为难了,眼看他们两人就要往这边走来,他要不要跟永安王行礼呢?若是他行礼了,岂不是撞破了永安王的窘态,这可让永安王难堪了。估计,永安王不愿意让人看见这一幕吧。
他琢磨着,即使行礼了,永安王也没有心思搭理他。不如索性装作视而未见。更何况,他还有皇帝的嘱托,只好低着头,快步往太医房而去。
就这样,三人擦肩而过。他的做法无比正确,永安王没有注意到他。此刻,永安王眼里心里只有夏文萱,哪还看得见其他东西。
果然不出刘鑫所料,永安王和夏文萱确实是闹别扭了。他们俩,本来在救楚天阔这一件事上,达成一致共识。
夏文萱对楚天阔的爱至死不渝,不惜违背她爹和姑母的意思,想尽方法救楚天阔,想替他摆平事端。
永安王受夏文萱所托,不,更重要的是,他对皇兄楚天阔一片兄弟之情,也是尽力要搭救楚天阔的。在刑场上,他说了那句实话,并非恶意,更非存心。
却是因他一句话,扭转了局势,将皇兄楚天阔再次送进大理寺天牢。天地良心,他绝非有意这么说的。
其实,就算没有永安王说的那些话,他母后与那帮朝臣,也会向他父皇施加压力,不送楚天阔进大理寺天牢不会罢休。
偏偏夏文萱因此生永安王的气了。两人从刑场离开,难得想法一致,都要去找皇后。
但是,道相同,谋为异。一路上,任凭永安王怎么讨好,夏文萱就是不搭理他。
不,不搭理不算什么,夏文萱甚至不顾永安王是亲王的身份,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什么‘你这个卑鄙无耻小人,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要救楚公子,却没有想到,你在关键时刻,背后捅他一刀。’等等的话。
反正,说得极其难听,不堪入耳。
永安王却没有半点脾气,嬉皮笑脸全盘受着。他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男子若是真心爱一个女子,定会在乎她的感受,忍受她的脾气。
永安王此刻就是有这么深刻的认知,对于夏文萱的误会与谩骂,他忍了。他舔着脸,极力向她解释着。
“文萱表妹,此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那样说,会让皇兄再次进大理寺天牢。若是能料到,我定不会那么说了。”永安王一脸讪讪,委屈巴巴地说。
“当然是你的错。”夏文萱终于转过头来,咬牙切齿道:“你跟姑母一条心。又怎么会帮楚公子呢?现在好了,楚公子再次进大理寺天牢,你们满意了?现在,你再来说这些,是不是晚了?”
一连串问题,压得永安王心头一窒,他低低叹息一声:“文萱表妹,你别急。我是真心帮皇兄的,我这就去找我母后,看她怎么说。我一定尽力说服母后,化解她对皇兄的偏见。“
听着永安王诚恳的话语,夏文萱的脸色缓和下来:“表哥,你真心要救楚公子吗?”
永安王似笑非笑地说:“走吧,一会儿见到我母后,你看我表现就知道了。”
他努力对她笑了笑,不过这笑好勉强,他并没有把握说服他母后。他只能尽力而为,如果不行,他再谋他法。
这还差不多,姑且再信永安王这一回吧。夏文萱半信半疑,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她也只能选择相信永安王了。除了永安王,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在这皇宫,若是没有永安王给她当靠山,恐怕她举步维艰。虽说她姑母疼爱她,可自从那次御花园里,她听到了皇后姑母与皇帝姑父的陈年往事,姑母就没像先前那么待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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