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东方红为她说话令她感动的话,大师兄这时为她撑腰,令她无比兴奋。
真是倍儿有面子!有两个男人因为爱她,而为她出头,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以是,她一脸神气的笑,仰着鼻孔,用挑衅的目光望着相爷。
她有种小人得志的既视感,就差说出口,‘你能耐我何?你来咬我啊!’
楚天阔一开口,迟乐立即呼应:“没错,烟香也是我委托她,帮我辩护的。”
烟香偷偷对迟乐竖起了大拇指。她在心里欢呼:迟乐大哥好样的!
这么多人为烟香撑腰,相爷感觉自己撑不住了。他只得放弃了轰烟香离开的想法。
刚才两人这一场舌战,看起来是烟香胜利了,事实上相爷并未输。他暂时转移了大家注意力,并争取了自己应付牛轲廉的时间,还给在场的人造成一种自己孤立无援的境地。
虽然,他刚才有点仗势欺人,有损他形象。但是,身为一国之相,本该就要有如此的气魄。结果很明显,他嚣张气焰,逊色于太子楚天阔。
接下来,案子审理,相爷可就有的放矢了。他发誓,最后非把楚天阔整死了不可。
因为相爷与烟香争执起来,耽误了不少审案时间,得赶紧接着审案才行。不然这案子到午膳时辰都审不完。
于是,大理寺少卿云白提议:“段大人,既然烟香是疑犯的辩护,又跟此案证人有关,姑且就留她参与审案吧。“
闻之,相爷的嘴角抽了抽,呼了一口气。
云大人的话尽是偏袒烟香了。让她作为辩护参与审案,就说明烟香可以在公堂上合法发表意见而不受约束,不属于捣乱范畴。
“那就依云大人说的办。”段子生正有此意,刚好顺着云大人的话,找了个台阶下。
能留下审案,烟香自然是高高兴兴的。
接下来,段子生拿出那张血书,询问牛轲廉:“牛轲廉,你方才说这张血书记载的内容为真,你如何证明?”
闻言,相爷冷冷一笑,他附在孙山耳边低语了一番。他本以为孙山聪明,如今发现孙山不但没有他想象中聪明,还有些怯弱。他只得将一些话直白交代给他。
停顿了片刻,牛轲廉才壮着胆子说,字字掷地有声:“段大人,血书记载句句属实。夏荷假冒相府千金恶贯满盈,人人唾弃。陆浩杀了她,乃是为民除害。”他说着,手指着相爷继续道:“是相爷与纪正串通,他们命陆浩杀了夏荷,再嫁祸给怀扇公子楚天阔。”
夏文萱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惊慌的神色。她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堂上的人,以及围观的百姓们,听得无比清晰,血书记载为真。
夏荷真是假冒的相府千金,她为非作歹,该杀。而相爷和纪正串通,陷害楚天阔。
牛轲廉的证词,令楚天阔和迟乐两人,皆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烟香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着相爷,看他如何再狡辩。
段子生一拍惊堂木,双目微瞪,颇有威严:“相爷,对于牛轲廉的指证,你有何辩解?”
孙山站了出来,怒目而视牛轲廉,代替相爷发言:“真是天大的笑话!牛轲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被相府驱逐的下人,对相爷怀恨在心,故意陷害相爷罢了。你说相爷与纪正陷害怀扇公子,证据呢?”
他越说越大声,理直气壮:“你又如何证明夏荷是假冒相府千金?你可曾见过夏荷?”
这一番话,孙山说得中气十足,完全是照搬相爷的意思。
满堂的人,都把目光投向牛轲廉。
一滴冷汗从牛轲廉的额角流下,他还真没见过夏荷与纪正。他说的这些,只不过是听人说的。
冷静了下,牛轲廉如实回答孙山的提问:“纪正与夏荷我都没有见过。我是听相府里的下人说的。”
是哪个嚼舌根的下人乱说?相爷气!他以为他平日里对待府中下人严厉苛刻,他们皆很怕他。却没有想到防不胜防,还是有人透露了消息。
牛轲廉的话,使得烟香他们,包括段子生都愣住了。牛轲廉连夏荷与纪正的面都没有见过,又如何指证相爷呢?
孙山倒是学聪明了,追问牛轲廉:“你听哪个下人说的?你可以叫人上公堂来,当面对质。”
相爷看向孙山的目光,带着赞赏之色。真是孺子可教也,这么快就学会灵活变通了。相爷当然无比自信,说这些话的下人,定是不敢上堂来作证的。即使敢上堂来,恐怕也没有命上堂来。
没有相府中的下人来证明牛轲廉的话,那就是牛轲廉造谣,他可以就此反咬一口。
于是,相爷带着冷静的神色,看着牛轲廉,对他扬眉冷笑。
谁知,情况比相爷预想的还要好些。因为牛轲廉紧张地回道:“我是无意中听府中的下人说的。哪里记得下人的模样?”
他又怎么会想到,他与相爷有反目成仇的一天?当时,他哪里会想到,这些与本案有关?若是预先知晓,他肯定会多加留意的。当然,若是他早知会有今日,恐怕他早就脱离相爷了。
孙山步步紧逼,紧咬着不放:“牛轲廉,分明是你说谎心虚。这只不过是你故意捏造出来的谎言,你当然找不到证明你话的人。”
牛轲廉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对于夏荷是冒牌货,他已有所察,却是不敢肯定。
他在相府当总管时,偶尔听到相府里的下人提到夏荷,皆是讳莫如深。他就兀自揣测夏荷作恶横行。
牛轲廉想了想,争辩道:“夏荷害死许多无辜生命,这在相府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可以找府中下人来问。”
相爷哈哈大笑起来,目光如刀紧盯着牛轲廉:“老夫的女儿什么秉性,老夫自是清楚的,是你故意中伤她。府中确有几名下人,冒犯了她,因怕责罚而自行了断。你却将这些下人的死,推到小女身上,真是含血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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