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盛气凌人地开口,语气不容拒绝:“烟香,以后你只能为我一人擦脸,其他人不允许,听清楚了?”
烟香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大师兄是在吃醋。不过,好像又不对。迟乐大哥深爱兰姐姐,大师兄又不是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这样说?疯了,一定是疯了。
她对大师兄的话充耳不闻,我行我素:“迟乐大哥,我们别理他。你坐下,我帮你擦擦。”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楚天阔也不知怎么回事,非得犟上了。
真是莫名其妙。烟香很无语:“我帮迟乐大哥擦擦脸又怎么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大师兄,你发什么疯?
迟乐听了烟香的话,当真拿了块蒲团坐下。
烟香弯下腰,手中的手帕还未接触道迟乐大哥的脸,大师兄威胁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
“你那东西还想不想要?”
要!怎么可能不要呢。
这下,烟香可是进退两难了。她若不擦,则是让迟乐大哥面子过不去。她若是擦了,大师兄面子过不去。
不过,她明白大师兄的用意了。他这是在以身示范,让她认清她的无理取闹。
此刻的大师兄,宛如她的翻版,就似面对他和水脉姐姐时的自己。他如此要求她,就似她要求他要与水脉姐姐划清界限一般性质。但是,性质又有不同,迟乐大哥并不喜欢她,水脉姐姐却喜欢大师兄。
然而,在待人接物上,在这种情况下,她确实是该选择站在迟乐大哥那边的。不过就是擦一擦脸,又不是什么过分举动。她总不能为了心上人,连亲人朋友都不要了。
至此,她体会了大师兄的立场。有时候,他对水脉姐姐好,只是出于本能,并无男女之情。而她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吃醋生气。
烟香伸出去的手再次僵在了半空中,怎么看怎么逗。
楚天阔她那模样,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迟乐见楚天阔如此咄咄逼人,也没有再为难烟香,拿过她手中丝帕,兀自擦起来。
烟香佯装不知:“你们俩究竟怎么了?”
楚天阔和迟乐皆是一片沉默。
这会儿迟乐擦完脸,正要拿丝帕还给烟香,却是楚天阔一把抢了过来,揣进自己的兜里。
“烟香,我们走吧。”楚天阔本想去拉烟香的手,发现自己手上尽是泥巴,便收回了手。
“天阔,可否进一步说话?”迟乐在楚天阔和烟香要离开之际,叫住了他。
楚天阔薄唇微微开启,声音冷淡:“烟香又不是外人,没必要瞒着她。”
若是搁在平时,大师兄瞒着不让她知道的事,烟香偏偏要弄清楚,不让她听的,她偏偏要听。这会儿大笑主动提出要让她旁听,烟香倒是兴趣全无了。
烟香自觉转过身,刚往前迈出一大步,却被大师兄拽了回来。她的目光落在大师兄拉她的手上,叫了一声:“大师兄,你干什么?”
楚天阔却没有放开的意思:“泥巴而已,回去再洗。”
迟乐已经了然一切,他站起身来,若无其事道:“走吧,回去了。”
真是奇奇怪怪的,不是说有事要谈吗?这是闹哪样?烟香正要开口问,大师兄却拉着她快步朝山下而去。
一路上,烟香问了大师兄不下十遍,迟乐大哥要跟他谈什么?大师兄却是一声不吭,她自觉无趣,也就不再询问。
等烟香回到碧香山庄后,见梅儿和胡管家陪着师娘师父在花园里坐。
烟香小跑着向他们奔去。
楚天阔紧跟在她后面。
烟香看得出来,师父对这个原本是楚家庄的地方,有着深厚感情。她很高兴,自作主张:“师父师娘,你们搬过来住吧。”
闻之,楚天阔嘴角抽了抽,不由干咳了一声。
烟香对大师兄小动作装作时而未见。
楚傲飞捋了捋胡须,别有深意地开口说:“烟香,你当真诚心要师父住这儿吗?”
“当然了,只要师父喜欢住这儿。”烟香嘴巴很甜,认真地保证:“师父,我会一辈子孝顺你老人家。”
楚天阔这才开口:“师父,这庄子是我义父留给我的。本来我还想花钱买下楚家庄,哪曾想事情如此凑巧,碧香山庄就是楚家庄。既是师父的祖宅,自然要物归原主。我立即着人将牌匾换上。”
“不必了。碧香山庄挺好,为师喜欢。”楚傲飞慈爱地笑着说:“为师无儿无女,早已把你们两人当成亲生儿女。以后为师家产还不是留给你们。”
楚傲飞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说:“天阔徒儿,你早晚要进宫去的。这座庄子就留给烟香吧。当然,烟香若是不愿意住这儿,也可以到王府去在。”
楚天阔的表情骤然僵住了。
“什么?”烟香吐了吐舌头,从她面上看不出一丝恼色:“师父,你也不赞成我进宫吗?”
“就你那性子,为师怎么放心让你进宫去?虽说为师未雨绸缪,帮你在皇上面前求了道护身符,可是也难保万无一失、”楚傲飞疼爱地揉了揉烟香的头,劝说:“你随为师去住王府吧,我和你师娘会帮你物色个如意郎君。以你的条件,什么王孙公子随便挑。”
烟香高兴得拍手跳脚,嚷嚷道:“师父,原来你对我这么好,以前是我错怪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只疼大师兄,不疼我呢。”
楚天阔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波动情绪,一张脸紧绷得像刷了一层油漆。他沉着嗓子,正色道:“师父,不管你和父皇如何反对,我一定要带烟香进宫。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楚傲飞犹豫好久,才开口说了一句:“你想害死她吗?”
烟香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兄,这是向她表白了?
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大师兄话一出口,忽然花园里冒出了许多人来。
不知怎的,明明刚才没有那么多人的。这会儿水脉和迟乐以及兰绫玉突然出现在楚天阔身后。
迟乐的脸色很臭,声音里明显带着隐忍的怒气:“楚天阔,你再说一遍!”
水脉怔怔站在那里,满脸通红,看起来像是被打了巴掌,委屈的泪水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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