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就吃,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楚天阔再一次开口,似要劝烟香用膳,实际上是在教训她。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宠着她纵容着她,宠得无法无天,连饭都想要他喂了。这个坚决不能惯着她,他必须有原则。
这话把烟香惹毛了:“说要喂我,是你自己说的吧?我逼你了吗?”
话一出口,她暗叹自己的冲动,怪自己如此孩子心性,连点小心思都掩藏不住。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却非要跟他抬杠。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可耻。
闻言,楚天阔打了几个响指,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老妈子。
烟香一愣,他这是要干吗?
老妈子走到楚天阔身边,弯了弯腰,恭敬问道:“少庄主,有何吩咐?”
“给少奶奶喂饭。”楚天阔努了努嘴,眼神看向烟香,面上维持着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少奶奶?那名老妈子怔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奶奶?烟香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少奶奶,不是小姐。人总是愿意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其实他那句话的重点是喂饭两字,然而她浑然不觉。
她脑袋哄的一声响,这丝毫不亚于刚才听到他当众表白那一刹那的震惊。
“给小姐喂饭。”楚天阔努了努嘴,眼神看向烟香,面上维持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
这……那名老妈子愣在原地,似乎没有听清少庄主的话。又或者是听清楚了,却不好意思执行。毕竟,无缘无故给一个生机勃勃的姑娘喂饭,怎么着都很怪异。
“我不吃了。”烟香受此奇耻大辱,气都气饱了。她恼怒地从座位上站起,狠狠瞪了大师兄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楚天阔望着烟香的背影,微微一声叹息。
那名老妈子回过神来,低声问:“少庄主,你看这……”
“将这些饭菜送至小姐房中。”楚天阔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
“是。少庄主。”老妈子应着,便开口动手收拾起来。
烟香一气之下从膳堂跑出来,一个人愤愤往院子里走。
时值冬日,院中草木凋零,寒风瑟瑟。那口养着鲤鱼的水池里,见不到一尾鲤鱼。水池中掉落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寒风一吹,兀自打着璇儿随风起舞。
望着眼前的冬景,回想起数月前住在这里的光景,烟香心中感慨万千。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四季交替,生命不息。相同地方,万物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想要生存下去,就必然要做出改变。让自身适应环境。
天热脱衣,天冷穿衣,这么简单的道理烟香懂。
可是,她却一直任性妄为,无理取闹。平心而论,刚才在膳堂,大师兄的做法并不过分。若在以前,她定会以为大师兄故意整她,非要跟她过不去。
而此刻,她认同大师兄的做法,他是该让她认清自己了。是她自己无理取闹,死要面子活受罪。她自己明明意识到自己错了,却坚决不改。
哎,她什么时候能改掉这骄纵的毛病呢?
她低着头漫步思忖,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膳堂。她觉得大师兄说得很对,肚子饿就该用膳,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本来就是她的错,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她迈进膳堂,望见里面空无一人,心里顿时一阵空落落的。本来大师兄兴致勃勃陪她吃饭,她却闹得不欢而散。现在,只能她独自一人用膳了。
罢了罢了,她就独自一人吃吧。抱着这样的想法,走进膳桌一看,烟香傻眼了。
饭菜呢?膳桌上摆着的碗碟里面空空如也。她嘟嚷了一句:“大师兄这么做也忒过分了。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身后传来大师兄熟悉的声音:“饭菜在你房中,爱吃不吃。”
楚天阔也真是的,明明有意装无心。他刚才一直暗中跟着她,见她折回膳堂,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烟香心下一喜,大师兄终是心软,舍不得饿着她呢。她也不再矫情了,飞奔着向她的房间而去。她心里边欢呼雀跃着:鸡翅、鳝鱼、大虾,我来啦!
回到房中,烟香果然看见满满一桌子菜。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鳝鱼放入放至口中,刚咀嚼一口便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烟香皱眉,不由低头重新审视了那盘麻辣鳝鱼一眼。确实是鳝鱼没错呀。
可是,为什么闻着那么香,看着那么美味诱人,吃起来却是味道古怪。额,真是中看不中吃。她都不知具体如何形容那味道,简单来说,麻得发苦,辣得发涩。哎,这也能吃?
为了冲刷嘴里那股怪味,她舀了碗小鸡炖蘑菇汤,大口喝了起来。
靠啊!这蘑菇汤看着汤白汁浓,喝起来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只能说,勉强能入口,这还是与那盘鳝鱼对比而得出的评价。
失望之余,她再尝了尝其他的菜,不出她所料,另外几道菜吃起来味道一言难尽。
并非她挑食,实在是这些菜味道差强人意,完全对不起它的外观。要说难以下咽倒不至于。怎么形容这些菜呢,大概是味同嚼蜡吧。
她不得不感叹起来,有些东西真是不能光看表面。谁能想到,看着十分美味的菜,吃起来却是味道古怪。
这时候,烟香的脑中想起大师兄吃这些菜的情形。若不是他的味蕾出了问题吗,那便是他的演技太好了。明明那么难吃的菜,他却装出非常好吃的样子。
她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要是有他一半的忍耐力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刚想着大师兄,他就来了。
房门未关,楚天阔敲了下房门,经过烟香的默许后才走进来。他见烟香将菜吐在桌上,不由得板起脸来训斥:“烟香,你怎可如此如此没规矩?你看像什么样了?”
烟香万分委屈,自我申辩:“大师兄,你骗人!这些饭菜并不好吃。”
她不止自己委屈,还替那些食材委屈,那么好的食材,却是被厨子生生糟蹋了。
“这就是你随意吐饭菜的理由?”楚天阔面上尽是沉闷之色,嗔怪道:“不好吃也得吃。厨房里,厨子们弄这些饭菜,花费了多少心血。你怎可如此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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