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汉子背皮一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知道医生偶尔不着调,没想会这么不着调,他自己不感恶寒,他们都觉恶寒。
他们不是为医生对小姑娘的态度而感恶寒,能是被医生说话的语气给恶寒到了,那语气真的太绵软太嗲。
?
曲七月掂石榴子吃的动作顿住了,嘴角狠狠的抽搐两下,荣荣也常撒娇,那声音奶气奶气,听着教人心里软软的,医生大叔撒娇怎么这么怪异?
冷面神眼神一飘,嗖的飞过去一个眼刀子,那眼神寒冰冰,冷森森,比冰刀子还要寒冷几分。
正撒欢跑动的医生,被那飞来的眼刀子一瞟,如被泼盆冷水,当即就是一个冷凛,心头一阵发悸,完了完了,小榕发火了!
他怀抱着忐忑不安,小跑前进,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没有退路,只有前进,哪怕小榕要揍他一顿,他也只有受着。
谭真推门下车,秀眉微微的蹙了蹙,军人的敏锐感告诉她,气氛不对!举目一望,见施教官亲密的抱着小姑娘,秀眉再次拧了一拧,施教官和小姑娘之间亲密的真有点过度了。
同时见施教官的脸色很冷,也终于明白为何气氛不对,施教官心情不妙,气氛能好才怪。
发生了什么事儿?
带着一抹疑虑,她风淡云轻似的往前迈步。
哇,女少将?
当英姿飒爽的女青年下车,曲小巫女眼神一亮,女少将今天没穿军装也没穿裙子,白衬衣九分牛仔裤,干净干练,非常养眼。
刘影右手行动不太方便,慢了半拍,最后一个下车,钻出驾驶室即看到了远处的一群人,也一眼看到教官怀抱小狐狸精,那一幕如针刺着眼,刺得眼睛钻疼钻疼的。
该死的小狐狸精竟然缠着教官回团来玩耍,一定是故意的!
教官的视线犀利,她不敢瞪狐狸精,暗暗握了握左手,快步追向谭少将。
讨厌!
见第三辆车上的人下来,曲七月嫌脏似的收回视,不满的嘟嘴:“讨厌鬼,阴魂不散。”
嘀咕一声,小脸紧绷:“大叔,我上次说女少将暗恋你你不信,你自己看看,但凡有空就往你身边钻,不是暗恋你还有什么?还有,你的刘队长应该也暗恋你很久了,你到哪追到哪,你的桃花债好多。”
小姑娘声音虽小,在场的人皆听得一清二楚,众青年脸色齐齐大变,无人敢去看教官的脸色。
暗恋他?
施华榕俊容一沉,凤眸风起云涌,翻涌成一阵风暴,他随手把小背包塞给身边的营长手里,再把石榴子放进小人儿的掌心,轻轻的将怀里的温暖的放下,摸摸她的头,站起来就走。
不管明恋暗恋,只要不牵扯他,随意,敢扯上他,休想!
迈出几步,远离小丫头的身边,冷面神身上的气场大开,眼底寒光如潮,浑身寒意如雪陡降,令周围的气压骤然低沉。
杀气凛冽,怒气狂飙。
那冷冽的杀气散开,人如战神临场,教人不敢仰视。
青年们打了抖,教官怎么生气了?
大叔要干啥?
屁股落地,曲七月才挪身找个最舒舒的姿势坐好,感受到乍变的气息,满心纳闷,大叔几秒钟前还好好的,忽然发的哪门子疯?
在男人巨大的气场冲击下,谭真也顶不压力,不由自主的收足;刘影更加扛不住,吓得心跳砰,砰,砰的乱撞胸口。
完蛋了!
赫蓝之一阵心惊肉跳,小榕发怒,神哭鬼怕,求神保佑不是冲他发火啊!他不敢停,顶着压力,硬着头皮继续走。
“赫蓝之,立正!”
冷面神直直走向医生,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寒着声吐出一句话。
唰-
医生惊得极速收脚,啪的立正,站得笔直,一颗心已崩溃,小榕的怒火果然是冲他来的,完了啊玩完了,求小丫头能及时救命。
施教官一步步走向医生,那“磕卟磕卟”的脚步落在众人心头,如锤头在敲击心壁,敲得人浑身发毛。
没人敢说话,更没人敢出声,教官发怒,连上将们都顶不住压力,何况他们?连见惯血腥的上将们皆抵不住教官的锐峰冷芒,何况他们这些兵,让他们扑上去,无异于蜉蚁撼大树-自不量力。
赫蓝之心惊胆寒的看着冰山军神走来,全身神经张紧。
杀气四溢的男人,带着如冰寒意,踩着让人肝胆欲裂的步伐,以无比震撼人心的力度站在医生面前,声音阴沉沉的:“赫医生,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报告教官,有!”医生一个激灵,立即回答,小榕问他有没话说,至少给了他解释的机会,下场应该不会太惨。
“说!”阴森森的语气,阴森森的声音,令太阳光也变冷了几度。
“报告教官,赫蓝之没有私自打探教官行踪,昨晚谭少将打电话找我说有急事找你,我找才电话问你在哪,知道你在天狼基地可能不回军区大院,今天又是给小丫头诊脉的日期,我是过来给小丫头看诊的,来时在燕京城外遇见等在路旁的谭少将和刘队长,事情就这样,报告完毕。”
王八蛋的,连谭姐也陷害他,女人果然不可信!
!
医生解释完毕,谭真心头陡然一沉,施教官竟是因她和刘影的到来发怒,还是以泄露首长行踪的罪名问责赫军医,足见施教官真的生气了。
刘影摇摇欲坠,教官不待见她们!
“赫蓝之,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非工作日不谈公事,有紧急事件各部门难道不会递报告到军部么?有私事找我,别人不会自己打电话给我吗?别人说什么你便傻不拉叽的信了,你脑子里装的是头腐渣?你个蠢货!”
施华榕恨铁不成钢,铁钵似的拳头呼的砸了出去。
医生下意识的一偏头,避开了眼眶和正脸,仍没躲开拳头,被砸到了脸腮子边,砰的一声响后,他“唉哟”哀叫着逃跑。
冷面神哪容他逃,身形如电,疾疾追赶,不费吹灰之力追上,拳头呼呼往人身上招呼,双腿交替着攻击,同时攻人上盘下盘,打得医生毫无招架之力。
“唉哟!”
“嗷呦!”
医生被揍得苦不堪言,呼声震天。
曲七月看呆了,哎妈呀,大叔的速度好快!
刘影面色惨白,浑身僵硬。
谭真忍不住求情:“施教官,是我有事找你,错不该由医生一个人承担。”
“本团内务,外人无权干涉,谭少将,请紧记你的身份。”施华榕连眼皮都没眨,出手更快。
施教官没留半分情面,谭真被呛得哑口无言,脸色十分难堪。
“小妹妹,快救医生!”
“小妹妹,你劝教官停手,再这样下去医生会有好几个星期下不了床。”
紧挨小姑娘的汉子,吓得心寒肝冷,连滚带爬的扑到小姑娘身边,凑近说悄悄话。
教官虐人,别人绝对阻止不了,凭教官对小姑娘的疼爱,小姑娘的话应该有效,哪怕不能让教官消火,至少可以让教官手下留情,能放轻点力道。
她的话能管用么?
曲七月眨巴眨巴大眼睛,指指自己:“我?你们觉得我能让大叔停手?”
“如果小妹妹也不行,那也没办法的事。”
“哦,我试试。”见身边的帅大叔们热切的眼神,曲七月也抵不住他们的求助,心软的点点头。
青年们大喜。
应人之求忠人之事,曲七月应了要求自然不敢怠慢,抓着手里还没吃完的石榴子,爬起来就跑,“蹬蹬”跑向正狂虐医生的煞星。
谭真瞳孔放大,几乎有点不敢置信,小姑娘敢去拉架?
刘影紧紧的咬住唇。
“大叔,你有完没完?你真要揍死赫大叔吗?”跑了十几米远,曲小巫女先喘上了,胸口又一钻一钻的疼,只好边小跑边喊。
呃!
满怀期待的青年冷汗如雨唰唰狂滴,小妹妹,我们是请你劝教官大人停手,不是请你吼啊,你这么吼让教官颜面保存?
呼-
煞星那只正揍出去的拳头定住了,那条腿也唰的收回。
医生得到喘气的机会,忙忙撤退几步,狠狠的喘气,小榕下手不轻,揍得浑身疼,小榕好狠心!
施教官停手了,汉子们呆住了。
谭真的脸一阵阵的发白。
刘影差点晕过去。
什么叫区别待遇?
这就是区别待遇!
别人不敢出声,连求情也被不留情面的驳回,小姑娘没大没小的一声吼,教官立马收手,足可见小姑娘的份量有多重。
众人傻愣愣的瞪着眼,眼神满满的是震撼。
那边不打了,曲七月气喘吁吁的冲到医生面前,见大叔还在摩娑摩头,忙以小身板挡在医生面前,一手插腰一手抚胸,闭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的喘气。
唉,不说内伤没事了么,为毛胸口还疼?
不是说淤血清理的差不多了,为毛这么痛?
闭着眼睛,还能看到一片小星星,曲小巫女快郁闷死了,九月最后一天大叔给诊脉说淤血已快清除干净,为毛现在小跑一阵也仍然胸口痛?
“小豆芽菜,你没事吧?”
赫蓝之也不理身上这疼那疼的疼痛,赶紧伸手扶住小丫头,还是小豆芽菜好,知道来救他。
“我还死不了。骚包大叔,你没事吧?有没缺胳膊少腿?有没内伤?”
“我胳膊腿儿还在,骨头也没断,都是外伤而已。”
“哼,既然还没事,你给我出来,继续。”冷面神阴森森的磨牙,这货不打不行,不揍得哭爹叫娘,他不长记性。
“不要,全身都疼!”医生缩头,小豆芽菜没来他不得不挨打,现在有救命草,他才不会傻傻的送上去给揍。
“大叔,你总欺负你的发少,说了兄弟们是用来亲近的,不是用来练拳头的,骚包大叔舍不得跟你翻脸,你有种揍我一拳试试?”
喘顺几口气,曲七月睁眼,气鼓鼓的瞪人。
“丫头,他该揍,赫多嘴就是个不靠谱的,不给他点教训,他不会长记性。”施华榕无力的揉揉额,小丫头这么护医生,怎么就没见她护他?
“行,你爱揍就揍,我不过是外人,管不了你们团里的事务,我自己滚蛋。”瞪一眼,甩手,走人,爱打继续打去,一只不讲理的老猴子。
“不要,小豆芽菜救命。”赫蓝之惊得小心肝一片颤,伸手揽住小丫头,谁可以走,小闺女却万万走不得,小家伙若气走了,这里的人全得跟着倒大霉。
被揽抱住的小丫头,虎着小脸,鼓腮帮子生闷气。
“好好,不揍了不揍了,我不揍那家伙就是,丫头不生气了啊,到我这里来,不要挨着那货,他太不靠谱。”
施华榕心脏漏跳一拍,毫无原则的举白旗,小丫头不给揍医生那就不要揍了,气走小闺女,他晚上抱谁睡觉?到哪去亲小家伙甜甜的小嘴?
“你也不靠谱。”
“我哪不靠谱了?”
“你哪都不靠谱。”
“好,我不靠谱,来,过来,我背你回去,一会再继续练习枪法。”
“不要你背,你会冻死我的。”
“我……”施华榕差点爆走,正想直接去抱人,忽然醒悟过来,忙敛去一身寒气,努力的放松神经,让气息变亲切温和。
他敛去气场,那迫人的压力也在无形中消失,被压得不敢放肆的青年们齐齐松了一口,心头欣喜若狂,小姑娘果然了不起,抱小姑娘大腿,一定要抱牢小姑娘大腿,以免被教官虐惨。
谭真默默的看着施教官和小姑娘的种种,心头五味俱杂,她们多年玩伴之情竟然抵不上一个小姑娘几句话,教人情何以堪?!
曾经以为施教官天生冷情,不懂温柔,原来不是不懂,而是他的温柔是相对而言,他能如此疼护一个小姑娘,为什么竟舍不得分一点关怀给她?
她与他三十余年的情分难道比不上一个横空出现的小女生吗?
看着伟岸男人的后背,心,很疼很疼。
死小狐狸精!
刘影被气煞,气得肝啊肺啊快炸了,教官竟然听小狐狸精的话,怎么可以这样?小狐狸精有几斤几两,竟能左右教官的行为?
“……唔!”越想越气,胸中心血一阵翻江倒海,一股热血上冲,一冲冲到喉咙口,她咬牙将它吞下去,张嘴呼气,自己隐约闻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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