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众术派也知道龙华有几支巫族支派,甚至大多数还打过交道,而对于巫族有否有传人,一直存怀疑态度。
各术派之间最近隐约流传着小道消息,说巫族传人出世,行走江湖的众术士也差不多都有收到宗门密令,不是嘱咐小心行事,就是嘱咐若遇上巫族传人,不要去试探招惹,不能为友也尽量莫与之为故。
可他们哪料到,今天竟会遇上巫族传人,甚至,还可能是巫族传闻千年才可能一现的神女。
因此,就算众术士气愤满怀,畏于巫族之威名,也不敢胆目张胆的对杠,心里恨极,为什么事先没人告诉他们要拦截的竟是巫族传人?
如果事先知晓他们的对手是巫族之人,他们必定会慎之又慎的再三考虑盟约问题,绝对不会那么早做出决定。
恍然发现竟杠上了传闻中的巫族之后,众术士心里特别的苦,他们骑虎难下啊。
术士们心里苦,卡车上的医生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悄悄的打开窗户看风景,外面的风景真好哇!瞧瞧,那乱七八糟的像树一样的是不是骨头?那些鬼是短命鬼吧?那边那些小孩子都是流产的、打胎打下的、生病夭折的吧?那边那个是打架斗殴打死的吧,哥们啊,你混成那个熊样,可见你身手太差啊,咋被人戳得满身窟窿……
好在两军士不知他想啥,如果他们知道了必定会将医生丢下车,赫大校口味太重,他们只能成全他的好奇心,让他身临其境的去跟鬼魂们亲切友好的交流。
小天马不急不忙,仍然挡不住它的速度太快,几个飞纵已飞到金雀儿身边,金雀儿见大人过来,张口一吸,那片火海腾的一下缩小,缩成一缕火云,飞进它的口里。
金雀儿收回火焰,慢悠悠的扇翅膀,在小姑娘身边的天空飞舞。
火焰消失,符墙还没散,曲七月懒洋洋的瞥一眼,将手里捏着的一张符甩手丢出去,那张符在空中一展,化作一个巨大的“令”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符在由各术士们所凝结出的符墙上。
金光闪闪,似火似砖砌的符墙,被金色“令”字一压,就如天河决堤,一刹溃散不成形,折化为无数手印无数符纸,纷纷飘洒。
那“令”字,遇符吞符,遇手印吞手印,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带着法力的印记和符纸辗吞,成百上千张符纸印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递增减小。
金令压符墙,同心协力维持符墙的术士们被震得当场倒退数步,数人被震得五脏六肺几乎要移位,三两人吃不住,暗中吐了一口血,血喷在黑纱上被掩饰住看不出来,血腥味却遮不住,就那么飘了出去。
被震退的术士,好不容易站稳脚,便看见自己的符纸在金色令字前不堪一击,如三冬天被人泼了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这就是实力!
这就是差距!
他们合众之力才得以筑成法墙,却抵不住别人一张符的威力,这样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有十万八千之遥。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师门为何对巫族推崇倍至,为何巫族就算千数年不在世间行走,地位也无可动摇,巫族,从古至今能稳居术界屹立不倒,凭的是强大到强横的实力。
金色符令在眨眼间将所有符纸与手印残术力吞噬一空,悬空不动,它身上的金光蕴藏着一股欲撕裂长空的力量,那力量让人心颤。
被符光所照的众术士,竟觉两股颤颤,几欲不能站立。
“呵-”就在他们心惊肉跳不已之际,听到一声冷冰冰的笑,忙忙抬头,便见马背上的小姑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眼神泛着寒意。
“我…我们不知…”一位术士想解释一下,他们真的不知这事竟与巫族神女相关,如果知道是巫族神女借道送阳人出界,他们怎么敢拦?
他太紧张,紧张的口齿不清。
“你们想说不知道这些是巫族所庇护的人是吗?”幽冷的语气,比第一次听到的声音更加清冷。
众术士点头,小姑娘平静的坐在马背上,没有刻意的施放压力,然而,他们却感受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令他们根本不敢胡乱回话,他们感觉如果一个字答得不妥,下一秒可能就会横尸当场。
“巧言令色。”曲七月冷眼睨睥众人:“影子门、地狱门、鬼门,剪纸门,各门各派结成同盟,齐心协力违背天道地纲,助纣为虐为祸龙华,欲乱国道,残害无辜,事到如今,还敢以不知为自己脱罪,你当本座眼瞎心盲,还是当本座是三岁小孩?”
金童玉童虎视眈眈的盯着术士,眼神阴森森的,但凡跟姐姐作对,都是坏人,坏人就该宰。
众术士大惊失色,他们,明明蒙了面,也没人提及师门半个字,她如何得知自己来自哪门哪派?
“很奇怪本座为何知晓你等出师何门是不是?”曲七月将众人眼中疑惑收于眼底,难得的解释:“你等蒙了面,用幻术改变声音,鬼子门人还将你等的影子藏起来,剪纸门人剪纸为影用假影代替,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捉住你们的影子也无用,以你们的行动,换作别人定然分不出真假,也追踪不到你们的痕迹,然,须知天下众术皆始于巫,本座乃巫族上传承者,仅只看你等所用之符术手法,便知师出哪门哪派。汝等,还有何话说?”
一袭轻淡描写的话,如五雷轰顶,轰得八位术士魂不附体,浑身微颤,摇摇欲坠。
过了半晌,鬼童子默默的摘下面纱,捋掉帽兜,往前迈出一步,他的步子极为沉重,好似脚下重逾千斤,每走一步,腿都在颤抖。
金童玉童看到蒙面大盗摘下面纱,认出正是曾经在昆仑蜂脚下所遇见的两拔拜山客中的一人,撇撇嘴,不置一词。
同行的几人,看他到步出列,骤然大惊,屏声静气,不敢呼吸。
鬼童子往前走出三步,脚踩阴阳位,双手结印,弯下了尊贵的腰,嗓音发颤:“影子门当代掌令鬼童子,参见巫族……神女!”
曲七月也认出他是谁,微微的挑高秀眉:“鬼童子,二月拜祖山,你们师徒登至昆仑山第几峰?”
她怎知他拜山之事?
心中震惊不已的鬼童子,惊诧之下抬头,当撞上那双黑幽幽的几乎能将人灵魂吸去的瞳目,吓得心脏一颤,慌忙低头,竭尽全力的稳住声音:“鬼童子师徒拜山,只……登到第七法台。”
“善恶相抵,能登到第七法台,只因善功多于恶行,以你影子门的功德,本座赦免你这次残害无辜的死罪,你站一边去。”能登至第七法台,本性不恶,可以网开一面。
鬼童子的腿抖了抖,寒颤颤的应了一句“遵法旨”,拖着沉重的腿,艰难的挪开几步,站到一侧,心头涌上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余下七个术士,冷汗如雨下,正想先认罪以避祸,听到头顶传来寒音:“汝等仗术行恶,作非作歹,更意欲乱龙华国统,其罪当诛,汝等自己自尽,还是要劳本座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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