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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从了靖哥儿这一回。
小小的人儿横亘在两人的中间,散发着*的身子让容娘十分的安心。不是不窃喜的,毕竟,初尝人事的身子,如今还酸痛呢!
靖哥儿一沾枕头,便酣然睡去。小儿的习惯大抵如此,摊手摊脚岔开,一手一脚搭在容娘的身上;另外一边约莫便是搭在大郎身上了。
冬日天寒,待靖哥儿熟睡,容娘轻轻地将靖哥儿的手塞回被中。她犹豫了一回,摸索着将靖哥儿另一边的手收回,又轻轻地将他往自己这方挪了挪,唯恐扰了大郎歇息。
外侧的人翻转了身子,容娘吓得立时将手收回,挨了靖哥儿一动不动。
“往后莫再惯着他,由他自己去睡。——便是我走了,也不许接过来。小时了了,长大未必。我们的长子,更须严加管教才是。”
寂静的屋子内,大郎低沉的声音响起。
子嗣,教养,亲人,琐事,一切因家而起的责任与事务,我均愿与你分担。昨日起,你我再无可分割,苦痛喜乐,风雨与共。
良久,容娘轻轻应了一声:“是。”
家中琐事少了许多,邓氏的肚子渐大,也经不起如何闹腾,清静些更好静养。六郎也晓得自己的娘子不容易,这些日子关切甚殷,人多时顺手相扶,不便的时候也是要看几眼,方能放心的。
众人看见,尽皆心安。
惠娘见徐府空闲下来,便寻了机会与两位夫人告辞。说要去外头寻间屋子,与老娘另住。
两位夫人大惊。还当家中奴仆有甚不妥的地方,冲撞了她。惠娘忙解释道:“并无。府中上下,待我母女甚厚,惠娘感激不尽。只是我母女二人,不好总是在府中劳烦。”
此话一出。不说徐夫人,老夫人便第一个不允。惠娘聪颖善良,又会说话。她既不似邓氏那般自持身份而太过稳重,也便似元娘那般世俗麻利,恰恰的讨人欢喜,极得人心。
便是这些日子因了阮姨娘的事情老夫人不甚畅快,惠娘也敢劝慰老夫人将心放宽,说些因果善报来生往世之类的话语。竟然将老夫人说得有些心动,免了阮姨娘的陪夜。
老夫人自然不喜这朵解语花离去,况她的心里是极愿将惠娘留在家中的。
徐夫人见惠娘意志甚坚,倒也敬佩其为人。她想了想,便劝惠娘过了年再出去不迟。因着她们母女二人,家中未有男丁,总不甚放心。待管事寻着了合适的处所,再搬出去。这些日子。便与玉娘一处住了,十分方便。
惠娘听了,不好退却。只得答应。
老夫人见了,复又高兴,背地里便与徐夫人说了自己的心思。徐夫人听了,只笑,又问一旁阮姨娘的意思。
阮姨娘便说四郎婚事,自然听从老夫人主意。
老夫人很是满意。背了人去问惠娘的老娘。惠娘之母诚惶诚恐,只说惠娘主意正,但凭她自己主意。老夫人许是去问了,许是没问,左右再无话语传出,府里头传了一回,也便不传了。
容娘听到此话,默默想了想,觉着惠娘与四叔倒是相配,只不晓婆婆为何不寻了媒婆去说。但她手里头正有事要做,再没有一丝心力去关注此等事情。
她想了想,便叫七郎去四叔那里探探话风,问明他的店铺事宜。七郎与四爷甚为投合,乐颠颠的去了。过了半日,方才回来说,四叔一家生药铺,一家米面粮店,来往人群甚众,只是市人喜议价,生意潦草。
容娘又叫七郎去问六郎,六郎回得详细,将那铺子处所,周围商铺,买卖人等,摸得透彻,似乎是他自己要开铺子似的。
容娘听了,心中大概有底,又与两位管事并八斤商议了一回。这才叫七郎重去问四叔主意,说是要将自家火腿腊味寄在他的米面店铺里售卖。若是四叔无意经营,也可由府里将那处铺子打点下来,由这边派人去临安管着。
四爷听了,甚为诧异。他想了一时,仍执意要自己经营,倒是愿意按容娘所说,售卖些火腿腊味之类。若这边有得意人手,派一个与他管事,亦十分便宜。
容娘得了消息,便朝八斤挑了挑眉。八斤咧开嘴,很是期待的模样。他手中有钱,屋子也有了,他娘的病也好了,自然可无牵无挂的去临安。今岁八斤已然十四,正是走天下的好时机呢!
四叔虽清高,却是个爽快人,一口答应容娘所说三七分成的条件。
此事一定,容娘便叫宋管事去庄子上,将各样腊货备好,装车,只待明日四叔回临安,一并带了去,趁着年节好做一笔买卖。
一应事务,进行的顺风顺水,容娘顿感畅快。谁料进之晓得,便来府中吵嚷,说是去临安做如此划算买卖,四郎做得,他家守惟也做得。
当了一屋子人的面,徐显之轻轻地拧了眉,待进之说完,他方道:“二郎若去临安做此买卖,我自然不再插手。”
进之冲老夫人道:“娘,二郎如今会做事了,派他去临安正合适。”
老夫人亦是才刚听说此事,便有些不喜。
人皆是如此,若讨厌的那人倒霉了,时运不济了,便可将仇恨的心略放一放,便是同情些,也是可以的。但若那人突然走了好运,心里便一时不是滋味,越发嫉恨。
老夫人便问容娘,到底如何安排。
容娘不甚其烦,也只得忍了恼怒,上前道:“婆婆,火腿价贵,恐清平不好卖,只好放到临安去售卖。如今,还不晓得能否卖得开呢!——况家中并无许多余钱去临安买铺子,若是另外赁房子,又费时辰。恐误了年节的礼,故此才欲借了四叔的铺子行事。若是三叔在临安有铺子。放到三叔的铺子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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