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氏跟你那大伯的不安好心,怎么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当时还在世的阮王妃,也看不出来?”秋曳澜正在暗喜,没想到江皇后却又转过头,问,“尤其你小小年纪就一副花容月貌,比本宫的永福都不差!阮王妃竟然放心让你就带了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丫鬟跑去帝子山找康锦章?这康锦章时常出入青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阮王妃居然这么信任他?”
秋曳澜眼圈秒速红了:“母妃是想让臣女趁机逃走。”
“逃走?”江皇后笑,“你一个小姑娘,在帝子山那种荒山野岭,逃哪去?逃豺狼肚子里去吗?”
刚才被秋曳澜的诉说弄得眼圈泛红的宫人们都也笑了起来。
“因为臣女的婚事。”秋曳澜心念电转,哽咽出声,“是路氏她撺掇着臣女的伯父,瞒着母妃给定的。母妃因为邓易他……极为反对,可拗不过伯父故意为难……所以想让忠心下仆趁去帝子山的功夫,带臣女远走高飞,投奔远方的亲戚!”
江皇后就问:“那你为何还要回西河王府?”
“雪崩后,臣女好容易逃得一命,却发现康表哥掉下去的地方,被雪埋平了!担心母妃被迁怒,实在无法独自而去,所以……”有表现孝顺的机会,秋曳澜当然也不能放过。
果然江皇后微微颔首,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了一丝柔和——皇后执掌中宫多年,与太后分庭抗礼、把皇帝管得没了脾气,但至今膝下也就一个永福公主。
昨天太后就问了句永福公主邀康丽章进宫的事,江皇后二话不说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可见对亲生女儿的怜爱维护。
母女之情,当然是最容易打动皇后的。
“你这孩子倒是个孝顺的,这些年来也难为你了。”江皇后叹息,“只不过你也太老实了,秋孟敏跟那路氏这么没规矩,怎么不早点进表说明,好叫本宫给你做主?”
秋曳澜还没说话,江皇后身后侍立的一名中年女官倒是替她回答了:“娘娘,您想秋孟敏怎么都是老西河王的庶长子,读过书知道道理的,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些年来的做法,是不敬嫡母呢?既然如此,哪还会给人揭发他们的机会?”
江皇后觉得很有道理,也不再追问秋曳澜,勉励她几句,看看时辰不早了,随口赏赐了点东西,就叫霓锦送她出宫。
老实说就这么离宫,让秋曳澜感到有点失望——她特意讲了不满意跟邓易的婚事,结果江皇后把秋孟敏批了又批,对于为她解除婚约这件事,却只字不提。
虽然说从大道理上,秋曳澜的祖父、父亲都不在了,又没兄弟,她的婚事的确该由秋孟敏做主。即使秋孟敏给她定的婚事不好,别人最多议论秋孟敏这个伯父不慈爱,却也不好插手的。
但江皇后在太后面前都那么威武,插手一个异姓王家的家事算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留着这道枷锁,方便日后驱使秋曳澜?
“可能江皇后现在首要之务,是利用秋孟敏不敬西河太妃,影射到谷太后亏待叶太后这件事。”秋曳澜暗忖,“担心在此时给我解除婚约,会给谷太后这边把话题岔开的机会吧!”
如果是这样,那秋孟敏不敬嫡母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她恢复自由身就有指望了。
想到这种可能,秋曳澜怀着愉快的心情,期待起来。
不过这份愉快在快到宫门的路上,被后面的一声招呼给破坏了——从旁边回廊里走出来的谷俨,看样子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他戴着一顶帷帽,遮住脸上的伤痕,穿了繁复礼服,估计是刚刚祭完祖就又进了宫,都没来得及换。
“宁颐郡主也要出宫吗?这么巧,本世子也是。”谷俨踱过来,跟上秋曳澜的软轿,淡淡的道,嗓音有点沙哑,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嘶喊太过导致的?
秋曳澜横竖现在跟他是敌对阵营了,也不怕更得罪他一点,干咳一声:“这话听着却耳熟。”
苏合低着头没作声,陪同的霓锦却不必给谷俨面子,“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昨天江崖霜一句“这么巧,谷世子也想寻人切磋”把谷俨跟邓易表兄弟打了个头破血流的事情,皇后宫里的人怎么会不津津乐道呢?
结果现在谷俨也说“这么巧”,这简直就是送给秋曳澜嘲讽的。
谷俨面上肌肉跳了跳,扫了眼对他毫无恭敬之色的霓锦,深吸了口气,方稳住情绪,开口道:“昨晚回去,跟姑母提到郡主,姑母非常惋惜阮王妃之逝,打算正月里接郡主到广阳王府小住……郡主今日就不要回将军府了,回西河王府收拾下,想必明日就有人去接。”
苏合闻言脸色一下子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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