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艳明白过来,杨王妃并非当真忌惮秋曳澜忌惮到了被她公然折辱了心腹大丫鬟,也不敢吭声的地步,却是想借这个机会对付秋宏之。
她提醒道:“方才大公子已经去找她了。”
“做样子而已。”杨王妃冷笑了一声,道,“这贱种是那老东西的一手教出来的,最是心机深沉!没准他场面上跟那小贱人吵得不可开交,私下里又去跟她说好话,把事情都推咱们头上呢?”
绣艳咬了下唇:“那……?”
“西边院子里赖着的那两个,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杨王妃转着腕上玉镯,语气森然的问道。
“姑太太据说这两日身上也不大好,一直没出过门。表小姐跟大公子来往比较多……噢,今儿五郡主送走和大小姐后,表小姐还去找她传话,但被五郡主推了一把,没有理会。”
杨王妃冷笑连连:“如今可不是那老东西在世、做着老夫人的光景了!秋曳澜那小贱人狠毒到不容那贱种亲自安葬老不死的地步,如今康丽章还想跟她摆表小姐的架子?”
绣艳会意道:“康家不过是平头百姓,在市井里略算殷实罢了。这等人家,女儿被称一声‘姑娘’差不多,哪有资格被喊小姐?”她声音一低,请示道,“要不要趁着如今大公子管家的机会……”
“那老东西才死。”杨王妃对康家母女早就恨到了生啖其肉的地步,巴不得早一日能够折磨死她们——但她思索片刻,却摇了摇头,叹道,“王爷为此伤心得卧榻不起不说,如今更是谁都不想见……这眼节骨上若动了她们,难免会惹怒王爷。”
秋孟敏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道杨王妃与康家母女、秋宏之之间的矛盾?康家母女一出事,他头一个怀疑的就会是杨王妃!更不要说这时候动手会把秋孟敏宠爱的长子卷进去了。
“不过,这成了家的兄弟姐妹之情,哪能深到哪里去?”杨王妃按捺住满腔怨恨,冷笑道,“尤其秋语情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性情!我不信没了那老东西在,等王爷伤心过了,她还能哄着王爷继续给她撑腰!”
绣艳沉吟道:“表小……康姑娘倒是会得哄人。”
“那也得她能见到人!”杨王妃不屑的道,“她脸不是落了伤吗?怎么还要到处乱跑?从明儿个起,就说我体恤她,叫她成日只在院子里歇着罢!王爷如今正自悲伤,她这个做外甥女的三天两头跑他跟前,比明珠、金珠都勤快了,这是生怕王爷想不起来那老东西吗?!”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件事,“秋语情跟前的范氏,好像上回比你快了一步去找那小贱人……这次她可曾受罚?”
绣艳惨笑了一下:“她被打断了双腿。”顿了一下才道,“没人敢给她请大夫,如今丢在那里呢!”
杨王妃微微皱眉:“是在那小贱人院子里用的刑?”
“正是。”
“秋语情居然没出面?”杨王妃感到不可思议,“她可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
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她倒是生了个好女儿!”肯定是被康丽章劝住的。
“亏得康锦章死在了雪崩里!”想到这个外甥女的厉害之处,杨王妃脸色沉了沉,“不然……哼!也是她们母女作孽多了,活该有此报应!”
“这就是报应啊!”梨花盛开的院子里,秋曳澜神色悠闲的跟苏合说着话,“亲生祖母死了,孙辈不哭丧不穿孝,犹可以说是碍着名份,怕落了不敬嫡祖母的罪名!但个个面无哀色,倒是一门心思为了王爵而勾心斗角……啧啧!”
苏合抱着小狮猫,忿忿道:“活该!”
“是活该没错。”秋曳澜笑着道,“但没有他们这么斗,我那好伯父伯母,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呢?他们不痊愈,就算嫁妆单子取了来,也难免让人议论咱们得理不饶人啊!我倒是不在乎这些,然而舅公他们可未必……尤其表哥才得功名,万不可因此坏了他的名声呢!”
苏合沉思了片刻:“但现在大公子跟七公子都在算计您。”
“做样子而已。”秋曳澜淡笑着道,“秋寅之还小,什么都听伯母的。秋宏之又不傻,我上回特意赶过去逼着他跟我一起去扫墓……已经让他看清楚了伯母是何等急切的想要毁了他!我就算对他不怀好意,一时三刻的,手还伸不到他那里去。伯母作为他的嫡母,可是时时刻刻能够坑他一把的!你说他会更想对付谁?”
她慢慢荡着秋千,叹道,“如今这满府风声鹤唳,看似是我挑起来的,实际上,真正的主角啊才不是我呢!”
我做个幕后推手就行——她心里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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