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请女护卫教导武技?”和水金诧异的问江绮筝,“开什么玩笑?哪有闺学教这个的?”
江绮筝道:“邵先生说她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杨王妃给闺学里塞人跟她作对——本来她是想请邵先生出面做这个难人的。但邵先生觉得,让杨王妃塞些人也好,更能看出她的禀性为人来,所以就没肯。她见说不动邵先生,就提了这么个要求。”
和水金失笑:“是了,她是跟着阮老将军偷偷练过的。闺学里若开始教导武技,她可不就是把别人甩在后头?”
“届时还能借口给同窗指点下阴手,谁不老实就收拾谁。”对于知道秋曳澜底细的江家人来说,通过秋曳澜这个要求猜出她的目的并不难,江绮筝扑哧一笑,“挺泼辣的小姑娘呢!咱们家十九温文尔雅的,真不知道以后当真娶了这一位,会不会被她欺负?”
“我倒有点喜欢她了。”和水金喝了口茶水,笑着道,“这以己之长克敌之短的一手真不错。”
江绮筝托着雪腮,沉思片刻,道:“那和姐姐你的意思是,给她?”
“江家女护卫也不是没有,派一两个过去教点花拳绣腿,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和水金无所谓的道,“但这样对宁颐郡主来说也太顺了。”
江绮筝不禁道:“姐姐你才说你喜欢她,我当你要维护她呢,原来是要拆台?”
“就是喜欢所以才要好好磨砺。”和水金哂道,“你想要不是十九喜欢她,咱们至于三番两次找着借口去登门?可能她都不知道呢,你,还有永福公主殿下去拜访她,给她免了多少麻烦!否则她朝上舌战谷太后那帮人倒是痛快了,群臣不好意思事后跟她算帐,谁家还没几个孝顺的女儿、孙女?”
江绮筝道:“好吧,你打算怎么个磨砺法?先说好了,千万不能着了痕迹!否则十九跟你急起来,我可不管你。”
“我怎么可能叫十九抓到把柄?”和水金嘻嘻一笑,“女护卫的事情先拖一拖——过两日京里不是有场热闹?阮清岩也在其内。咱们拉了她出去一起看,顺便弄清楚,她对那阮清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如何?”
见江绮筝沉吟,和水金鼓动道,“否则一边叫咱们给她上着心,一边倒是对她那表哥念念不忘的,这是什么事儿?”
江绮筝皱眉道:“但这热闹……”赛花魁这种事情,江家的公子哥儿扎进去也就算了,最多被人笑语一句“年少风流”,女眷们跑去……这也太不像话了……
虽然说绝大部分江家人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但那也得看是什么规矩啊!
和水金笑道:“你还说十九老实,你自己也不知道变通了吗?你想宁颐郡主还在守孝,若说赛花魁,她肯去?咱们又不是不知道赛花魁的地方,在那附近弄个雅间,另打旗号就是了——既然撞上这花魁之争,咱们顺道看看有什么打紧?谁敢说咱们是冲着这等事才去的?”
江绮筝轻轻打了她一下,嗔道:“我整天陪在祖母、嫂子跟前,除了逗她们喜欢就没旁的事了。哪像你是个大忙人,里里外外的跑着可不是见多识广主意多了吗?”
又说,“既然如此,那这个借口请和姐姐你一并想了吧!”
和水金果然思维敏捷,张口就道:“这有什么难的?老夫人的花圃里有一盆海棠盆景,是当年宁颐郡主之父、前西河王秋仲衍送的寿礼。你去向老夫人把它借出来,咱们开个海棠词会,不是顺理成章邀了宁颐郡主到?”
“这个让宁颐郡主睹物思人的理由不错。”江绮筝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和姐姐你在这儿喝茶,我这就去给祖母说。”
隔壁西河王府内的秋曳澜并不知道她们这儿的盘算,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过来求学的两位新同窗——
秋明珠与盛逝水。
前者秋曳澜随便扫了一眼就没理会,后者倒让她有些兴趣:“这盛逝水跟杨王妃是转了几个弯的亲戚了,特意把她喊到西河王府来上学……说不是为了对付我,谁信?”
这位名义上的盛家小姐年十四,白生生的瓜子脸儿,远山眉下一双剪水双瞳,顾盼之间风情流露。乌黑的长发绾了个灵蛇髻,斜插着一支赤金长簪,簪头一颗鸽卵大小的珍珠,在日头底下闪闪发亮。
她穿着裁剪合体的艾绿衣裙,偏苍白的绿色很好的衬托出少女娇嫩白皙的肌肤。
“不知道有些什么手段,叫杨王妃觑中请了来?”秋曳澜如今消息并不灵通,对盛逝水的来历底细也不很清楚,还是盛逝水自己介绍了一番才知道她跟杨王妃的关系的,心里哼了一声,开口道:“坐吧。”
被晾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两人终于能够歇一歇,秋明珠一直低着头,免得被看到她充满怨恨的目光。
这盛逝水倒是落落大方的道了谢,神情平静不见丝毫恼色。
“四姐姐同我一起上学,这个是没有问题的。”秋曳澜看了座,又命苏合沏上茶水,这才不紧不慢的道,“不过盛小姐这里的话,我倒有些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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