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陶佩缤深深一礼,“我年纪小不懂事,冒犯的地方万望您宽宏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又说,“其实陶小姐秀色天成,哪怕我不说,谁又看不见呢?”
“你——!”陶佩缤最忌惮秋曳澜的地方就是容貌,在女伴中间也轮不着顶美的她,往美如花精艳若桃李的秋曳澜跟前一站,生生被比得黯淡无光!如今听了秋曳澜这番明为赔罪实为讥诮的话,只觉得好一阵气血冲脑,要不是还记着江崖霜在这里,简直想上去撕了秋曳澜的嘴!
见她被气得全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了,江绮笙大为恼怒,用力一推江崖霜,怒道:“你听听这怪模怪样的话!你还要护着她?!”
“够了!”江崖霜却稳稳站着,仍旧挡在她跟前,向来口角含笑的他如今面上没有丝毫笑色,阴沉着脸道,“从来没有礼仪说女子见面非要称赞本人的,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十七姐你跟陶表妹也太小题大作了!怎么说,宁颐郡主今日也是十八姐姐请来的!”
江绮笙本来就不满江崖霜“恋慕”秋曳澜,见状大怒:“你还真被这贱人迷惑住了是不是?!就是八哥老被长辈们斥责他放荡,也从来没有因为外面的人,给咱们家里人难看的!”
“十七姐你说的什么话!”江崖霜本来就因为当初迫不得已跟秋曳澜同床共榻,对这小郡主一直心存愧疚,加上秋曳澜的身世又那么催人泪下,所以哪怕知道秋曳澜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总是对她存了一份怜惜,再加上他自认为跟秋曳澜之间清清白白——
江绮笙却先入为主,口口声声认为两人有私情,饶是江崖霜脾气好,被这堂姐胡搅蛮缠的也恼了,“郡主是从一品诰封,论身份宁颐郡主更在十七姐你之上!你岂可口出恶言,辱及宁颐郡主!这是咱们江家的闺训么!”
“你居然为了她影射自家姐姐闺训不严?!”他越维护秋曳澜,江绮笙越生气——江家人向来剽悍,这会她气极了抬脚就朝江崖霜踹去,骂道,“人家都说女生外向,咱们家倒是出了个男生外向的!真不知道江家上代作了什么孽才生下……”
陶佩缤本来在旁拭泪,坐看江绮笙给自己出气的,这会听江绮笙越说越不像话,心头一惊,正要阻止,然而同样站在江崖霜身后孤苦无助掉眼泪的秋曳澜已经幽幽的道:“江十七小姐心头不快,想拿我出气,冲我来就是,何苦说自家祖上的不是?怎么说,都是您的祖上尊长啊!”
她话音未落,江崖霜已经抬手把江绮笙推了个踉跄,亏得陶佩缤上去扶了把才站稳——除了江绮筠想毁了江绮筝的容那次外,江崖霜从来不曾发过火,此刻这一推,不由让表姐妹骇然!
却见这素来笑脸迎人的十九公子面色铁青,少年明朗如晨星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一字字森然道:“你们简直不可理喻!邵先生这些年来的呕心沥血简直都教到狗身上去了!为了一件误会连祖上都出言不逊!我想我没必要同你们解释下去了!”说完转头对秋曳澜道,“还请郡主随我回别院,一起向家祖母禀明缘故!还咱们一个清白!”
陶佩缤听得这话,原本的啜泣,差点没控制住当场嚎啕大哭出来——你们都“咱们”了,还清白个什么!
秋曳澜迎着江崖霜深沉的目光,毫无惧色,反而沉声道:“依我之见,还应该彻查将咱们锁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究竟是误锁了你我,还是本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她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江崖霜心中疑虑消散大半,但还是道:“烦请郡主随我见家祖母!”
“不行!”陶佩缤脱口而出!
见江崖霜理都没理自己,她急了,上前一步,道:“十九哥哥,你忘记了吗?这宁颐郡主还在守孝,哪能叫她到咱们家去?”
“郡主现在又没穿孝。”江崖霜此刻心头窝火,对她浑然没了平常的客气谦让,冷冷的道,“而且祖母向来不在乎这些!”
“姑祖母她——”陶佩缤试图说服他,却被他冷冰冰一句:“我乃祖母抚养长大,祖母什么性情我比你清楚!”堵得哑口无言:没错,虽然陶佩缤是陶老夫人的嫡亲侄孙女,可从名义上,江崖霜这没血缘的孙儿比她跟陶老夫人亲近多了!
但她真心不想江崖霜这么带秋曳澜回去见陶老夫人——她的姑祖母对于这两个人的事情是什么态度,她还不清楚吗?陶老夫人纵然不像永福公主那样乐见其成,却是从没有过反对的意思的!
而她还没来得及跟这个姑祖母说明心意,万一陶老夫人对秋曳澜感观不错,索性就着今儿个两人独出一室的事情,把婚约一定,那她怎么办?
所以陶佩缤自己说不出话来,赶紧扯了把江绮笙的袖子。
江绮笙被堂弟突如其来的发作所慑,一时间都没能作声。这会被她一扯袖子,却会错了意思,恼怒的道:“好啊!去见祖母就去见,我们也去!倒要请祖母评一评理,到底是谁不知廉耻!”
江崖霜毫不理睬,只对秋曳澜道:“今日委屈你了,这件事情我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这情景叫江绮笙与陶佩缤看了,越发心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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