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曳澜默默颔首,表示理解她——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是其他人挥霍,比如说江崖丹这里,三夫人干嘛要拿自己嫁妆去填?估计是她丈夫儿子也有份,而且占的份额不小!为怕在秦国公跟前失分,这才打落牙齿肚里吞,不得不拿自己嫁妆填吧?之后又发现和水金生财有道,正为账目愁的三夫人,傻了才会放过这个侄女!”
这么看来和水金也够悲剧的,好心替姑姑出主意,结果因此成了姑姑的媳妇——也幸亏看江崖恒之前对她不错,不然就是被恩将仇报了。
“所以十九弟妹你跟十九两个千万要小心!”和水金抿了抿嘴,郑重叮嘱道,“之前……婉儿那事时,我还以为就大房会跟你们计较凤头钗的事。这两日得的消息,我才知道这家里如今对你们都有些……不过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哪怕泄露半句,我也只能去寻死了!”
“十四嫂请放心,我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秋曳澜立刻道,“毕竟你这么为我们,我们若还要出卖你,这还是人吗?”
和水金微微而笑:“十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看他跟我亲弟弟也差不多!至于你,咱们虽然认识了才两三年……但还是很投缘的不是?”说着一叹,“而且,我再跟你说句实话:母亲虽然把账交给我打理了,却一直觉得对不住六嫂、七嫂她们……我在三房里,其实没什么能说话的人!从前绮筝没下降时,我还能找找她。如今她不在家里了,我……我也只能来你这里坐坐。但望你不要厌烦我才好。”
“怎么会?我巴不得十四嫂常来,好跟你请教。”秋曳澜沉吟道,“不过要说家里人的态度,我倒觉得,他们太心急了!”
和水金一愣:“你是说?”
“争储之后,论功行赏,不是应该祖父同皇后娘娘来定的吗?他们现在就开始打压我们,真当祖父与皇后娘娘不晓得?”秋曳澜淡淡的道,“回头没准功劳之外还得给我们一份安慰呢!所以早知道这样,我昨天就该推开八嫂,自己挨那一耳光的!”
“要挨打的是你,岂不要把十九弟心疼死?”和水金目光闪了闪,笑着道,“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处置几件事情……回头再来看你!”
“十四嫂慢走!”秋曳澜送了她到门口,又说了几句话,等她上了软轿,才施施然返回屋中。
刚才一直在旁伺候茶水的苏合一进门就悄悄问:“十四少夫人说的事情?”
“我刚才不是说了?他们心急了!”秋曳澜哼了一声,在绣榻上坐下,接过苏合递来的扶芳饮啜了一口,才低声道,“果然婉儿那件事只是幌子!大房明着挑事、三房委婉设计……他们的目的不是旁的,是让我们四房犯错,以后论功时好有理由削减——你想,和水金之前跟我虽然比较熟悉,但也只是君子之交,点到为止!她对我的性情也不是彻底了解,见了我昨儿打苗氏的干脆劲,她多少会觉得我这人受不得激!”
这也不是和水金推测武断——受得了激的人,有几个会明知道大房对秦国公赏的那支凤头钗有怨念,还专门戴着过去打脸?
更何况在妯娌聚会上,秋曳澜还真打了苗氏的脸?!
“最好我一听说这家里上上下下都对十九不安好心啊,一怒之下把上上下下全得罪了才好!”秋曳澜淡淡道,“就算不可能一下子全得罪,能得罪几个是几个……”
苏合惊奇道:“但之前不是说,三房很想拉拢四房?”
“四房得罪人多了、被削减的份额多了,三房出来做好人才有意义啊!不然,三伯母她们不知道就里,三伯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放任?不就是打这样的主意!”秋曳澜把跳到自己膝上的大白推下去,“这么热的天,走开走开!”
苏合不满的抱起狮猫:“冬天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会您还不许大白离开您膝上呢!”
“是啊,但现在入夏了,它暂时没用了!”秋曳澜非常过河拆桥的把同样想往自己身上凑的念雪赶走,“等以后天气凉下来,再让它们到我的怀抱来嘛!”
“……”苏合无语的摸了摸大白的脑袋,决定不跟她说这个话题了,“总之,十四少夫人虽然心存算计,但她说的也是真的?如今各房对咱们房里都有些不怀好意?”
秋曳澜无所谓的道:“是啊,但这又怎么样?我跟她说的何尝不是真的?祖父跟皇后娘娘在,其他人的意见有什么紧要的?”她眯起眼,“何况,储君之争的胜负还没分呢!这么大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说得准?”
同一时刻,三房,三夫人和氏也在教诲和水金:“……笼络那秋氏,总归是小道。归根到底,一锤定音的,还是你们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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