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兄长的安排,我自然无从得知。”江崖霜把玩着妻子散在自己胸膛上的长发,轻笑了一声,道,“不过,梅雪同秋千都说任务已经完成几个月了,所以才来催促酬劳。几个月前发生的大事中,同刺杀相关的,应该只有……弑君?!”
秋曳澜悚然一惊:“先帝之死吗?谷太后虽然一直没承认,但绝对同她脱不了关系——难道说下手的人就是秋聂?!”
跟着就皱起眉,“如果这样的话,那指使秋聂的人应该是谷太后或者谷家,怎么会是哥哥?!那时候哥哥远在沙州,不大可能指使得了秋聂这么做吧?而且照梅雪跟秋千的意思,之前她们挟持我的那一幕,也是为了完成哥哥给的任务故意演戏的!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哥哥让他们弑君做什么?”
当时争储苗头才出现,二后相争,鹿死谁手都不好说。万一太后党胜出,就算先帝死了,谷太后晋为太皇太后,还不是照样摄政!
而且那会自己还没嫁进江家,秋静澜看中的妹夫人选可是寻羽溪!所以也不存在他打算跟江家结盟,完了安排弑君,让江家抓住这个机会干掉谷太后的可能……
江崖霜语气慵懒道:“方才秋千提到兄长让秋聂办的事,说的是‘生意’和‘任务’,却没说杀人。”
“嗯?”
“也许兄长当初的意思并没有特指谁,只是定了一个目的。”江崖霜道,“只要秋聂能够达成这个目的,就算任务完成,至于秋聂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事,那就由秋聂自己判断了,兄长既不会管,也不作要求——毕竟秋聂三人投入广阳王府后,如果再经常跟兄长来往,很难不被发现!”
顿了顿继续道,“这就好像你之前委托‘天涯’从兰溪把廉家所藏的、廉太妃当年的陪嫁单子送到京里来一样,你给他们的任务是把嫁妆单子完整送到,至于这中间‘天涯’派多少人送、藏在什么地方、中间碰到拦路的是杀是放、哪怕是花钱买路……你都不管,反正你只要单子!”
“……这么说,哥哥当初给他的任务就是谷氏的覆灭?”秋曳澜觉得这个猜测最可能,“但报酬是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江崖霜意味深长的笑,“兄长的身家……不好说啊!”
秋氏虽然没显赫到江家这种地步过,但论富贵的时间可以算是真正的贵族——秋静澜的城府又深,江崖霜可吃不准这个大舅子手里都有些什么?
既然吃不准,那也只能写信去问了。
于是上封信的回音还没等到,秋曳澜亲自执笔,又追了一封信上路。
沙州同京中离得远,路也不好走,哪怕是之前那封信的回音,估计也得到年底时才能收到了。
所以这第二封信送出后,夫妻两个猜了一阵,就按捺下来等待。
这时候已经是暮秋——这年的秋暮冬初,正是薛芳靡出阁之际。
名相嫁女,各方自然都要凑热闹。
虽然说秋曳澜跟薛芳靡私交基本没有,但冲着这些日子跟薛家的来往,薛芳靡出阁前七天薛家开始为她摆流水席时,秋曳澜还是亲自走了趟。
这流水席不算正宴,不过是为了给薛芳靡挣面子,招待跟薛家没什么关系的贺客——比如说路过的人啊、普通百姓啊、想攀附相门的商贾之类,只要进门说几句好听话,就能入席,图的就是个热闹喜庆。
以秋曳澜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坐到这种席上去。所以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进了后院去见薛孙氏——经过这段日子的好感度刷下来,薛孙氏已经不把她当外人了,既正接待着几位年长夫人脱不开身,就让女儿薛弄晴:“你陪郡主去你小姑姑那里说话吧!”
秋曳澜以为以自己跟薛芳靡的关系,薛芳靡就算不扫自己面子,估计也会冷冰冰的。
所以去的路上就跟薛弄晴讲好了,说完几句客套话就走。
结果到了地方,薛芳靡居然一反常态,对秋曳澜的亲自到贺感激不已,亲热话不要钱的连串说出来,让秋曳澜愕然之余,自是心生警惕!
果然没讲一会,薛芳靡就招呼她去花房看自己亲手种的花:“是‘泥金报喜’,说起来当年阮王妃的陪嫁里还有呢!长得可好了,咱们去看看?”
秋曳澜看出她是想把自己引到僻静处——她不想答应,然而薛芳靡偏偏提到阮王妃,这样拒绝的话却有点落人话柄了,就把薛弄晴拖上:“一起去?”
她心想不管薛芳靡玩什么把戏,有薛弄晴在,至少可以防她颠倒黑白闹得自己下不了台。至于其他,秋曳澜才不怕她!
但三人一道前去的路上,忽然就冒出来个仆妇,借口薛孙氏找女儿,硬把薛弄晴喊走——这时候她们已经走到花房门口了,薛芳靡笑吟吟的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两个进去看吧?却不知道……”
到这里就露了真面目,“秋氏你,敢不敢呢?”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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