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问问你们祖父祖母再定吧!”庄夫人觉得这个折中的法子比较妥当,但还是决定不让四房担这个责任,一定要得了秦国公这辈人的首肯再告诉宫里。
事情商议完,庄夫人就让人散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秋曳澜与江崖霜照例先去看孩子,但进屋没多久,才各抱了一个逗呢,外间有下人禀告:“皇后娘娘跟前的大宫女乔装打扮了在后门求见!”
“咦?”夫妻两个微微一怔,一边吩咐悄悄带进来,一边把孩子哄回乳母手里。
整整衣袍到花厅,坐下后过了会,宫女被带到,请了安,也不待询问就说起经过:“这一个月以来,米夫人总共派人入宫四趟,向皇后娘娘哭诉贵家大孙小姐受的委屈!娘娘本待不理她,但昨日米夫人又打发人求见,跟皇后娘娘说,大孙小姐走前托她传话,若娘娘在济北侯跟前许下的诺言只是为了安慰濒死的侯爷的话,她愿意此去夔县再不入京,免得娘娘不痛快!”
秋曳澜闻言看了眼丈夫,见江崖霜眉心紧皱,面上似有怒意,嘴角也不禁抽了抽——江徽芝还真是铁了心跟辛馥冰耗上了啊?连回乡去吊唁侄子、顺便做好给祖父戴孝的准备,那么匆匆忙忙的收拾里都不忘记给辛馥冰添堵!
当然最惹人厌的还是米氏——作为辛馥冰的嫡亲舅母,早年偏心自己娘家侄女明里暗里欺负辛馥冰,如今又跟大房走到一起再次站在了辛馥冰情敌的阵营,真不知道她这个舅母到底有多看不得外甥女?
“当然那位五姑姑也是净帮倒忙,她若给米氏留点面子,不要一味强硬,来点软硬兼施什么的,想来米氏也不会选择这么做。”秋曳澜无奈的揉着额,真心替辛馥冰掬一把辛酸泪,“胳膊朝外拐的舅母跟拖后腿的亲妈——这日子真是……”
定了定神,见江崖霜没说话,秋曳澜就问那宫女:“这事五姑姑知道了吗?皇后娘娘如今身子重,六婶老是进宫去打扰她也不好。娘娘不方便说,何不请五姑姑劝上一劝?”
那宫女叹了口气:“娘娘说,济北侯爷去了至今不足一年,侯府上下应还沉浸在哀伤之中,不宜打扰!”又说,“再者,鄂国公夫人性子直爽,娘娘担心鄂国公夫人说话叫米夫人那边误会,闹起来最后到底还是要叫欧老夫人与府上这边操心。”
本朝默认的规矩是皇后之父封国公——当年秦国公就是这么来的——辛馥冰的父母,就封了鄂国公跟鄂国公夫人。
秋曳澜沉吟了会,道:“娘娘这般孝顺,虽然说是为江家上上下下考虑到了,但却丝毫不为自己考虑啊!就算是平常这也乱了君臣之份,何况娘娘如今还怀着皇嗣?”
“娘娘今日遣你来所为何事?”江崖霜忽然问。
那宫女轻声细语道:“娘娘想托公子这边派人追上大孙小姐,解释一下娘娘决计没有让她留在夔县永远不入京的意思!”
“我知道了。”江崖霜摆了摆手,也没让秋曳澜继续问什么,就打发那宫女,“你且回宫去吧,这点小事我们自会为娘娘料理!”
等宫女走了,夫妻两个对望一眼,都是一叹:“这事不跟长辈说的话咱们做不得主;跟长辈说吧,如今祖父祖母不是病着就是累着……醒了之后再听这种烦心事,真是替他们想想都觉得不忍!”
“但皇后已经开了口,这么拒绝也不好。”秋曳澜皱眉,“而且说句公道话,她实在够委屈的了!”
“我不是说不帮。”江崖霜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担心祖父这眼节骨上听不得这些琐碎事。”
夫妻两个心知肚明,太后刚刚派人来跟庄夫人说了避暑之事,四房能把这件事情跟夔县那边的刺杀联系到一起,其他人也会想到——跟着辛馥冰就打发人来说江徽芝与米氏的要挟,看似无奈,其实是在提醒江家上下:“夔县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事,江徽芝的嫡亲堂哥死了,嫡亲祖父都为此心痛得奄奄一息!她呢?跟着大房回夔县的功夫,还不忘记挤兑怀孕的皇后!哪有一点点为江景沾、为夔县男伤心担忧的样子!!!”
按照秋曳澜跟江崖霜向来的立场,肯定是站辛馥冰这边的。尤其这次还是辛馥冰主动派人前来求助——不过考虑到秦国公这一辈目前的身体情况,这种不算非常紧要的事情,还真不能去打扰了。
“既然答应了派人追上去解释,那一会去挑两个机灵的传话人?”秋曳澜思索着,“至于说长辈那边……祖父那儿肯定不好打扰的,要么祖母醒了看情况问一问?横竖徽芝他们回夔县又不是一天两天,如今回去,正赶着景沾的丧仪,之后还要给伯祖父侍疾,我不信她敢在伯祖父的病危之际去散布什么谣言!”
万幸还是有缓冲时间的。
江崖霜沉吟道:“最好你明日再进宫去问一问,按说六婶这么频繁派人进宫逼迫皇后,四姑跟小婶婆不会不知道,怎么会没有阻拦?”
秋曳澜答应下来,就开始安排事情,预备次日进宫——但她以为应该很顺利的行程却没能成行,因为当晚国公府接到了西疆急报:西蛮进犯!
继去年北疆的滚滚烽烟之后,西疆,也开战了!!!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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