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江徽珠颔首,还带着稚气的小脸上掩不住欢喜之色,“十九婶母还让我把整个经过描述出来……定然是陆荷婉拒了与易家表姐的联姻,却不肯说明缘故,十九婶母这才唤了徽珠前去,想找出缘故——一切都与姨娘预料的丝毫不差!”
说到此处忍不住好奇的问,“不知姨娘如何能够确定,只要徽珠挑唆得易家姐妹在见到陆荷之后有所轻慢,陆荷就一定会婉拒这门亲事?毕竟一来易家姐妹都很是美貌,出身也好;二来那陆荷不过区区亲卫之子……”
“渠妈妈还仅仅只是个下人呢,你这正经的江家孙小姐,敢拿她当下人看么?”谷婀娜讥讽的瞥了她一眼,“尤其陆荷的父亲还是为了你们祖父而死——就凭这一点,你们父亲、九姑、十六叔、十八姑和十九叔,都不会亏待了他!你忘记他被穆子宣带回京中的路上,你们祖母都对他十分照顾,视同晚辈了?”
说到这里谷婀娜冷笑一声,“所以易家姐妹凭什么小看他?!纵然不说他父辈遗留下来的情份,就凭他能入你们十九叔的眼,这小子就绝对不简单!你想想你们这位十九叔是何等人杰?不是天资卓绝的可塑之材,他肯在百忙中坚持抽空指点?”
“更不要讲你们十九叔还打算正式收他做弟子不说,连他的终身大事都包揽了,这根本就是把他当作半子对待!你们十九叔的这份爱护,陆荷又不是傻子会不知道?!”
江徽珠讷讷道:“可是……可是就因为十九叔对他这么好,这回给他相看的还是九姑姑的女儿,他、他怎么好拒绝呢?这不是恃宠生娇么?”
“你真是小家子气的想法!”谷婀娜连连摇头,“首先,你们九姑姑很少回娘家,她自己都跟你们十九叔不太熟,更不要说她的女儿了,所以对于你们十九叔来说,陆荷绝对比易家那两个外甥女重要。这一点陆荷非常清楚,因为这次相看的契机就是你们那九姑父先看中陆荷——倘若你们十九叔更重视易家的话,还让陆荷相看个什么?直接让他去定亲,你觉得陆荷敢说个不字?”
“其次,陆荷虽然出身比易家姐妹低了很多,但怎么也是她们嫡亲外祖父心腹之后!就好像你们姐妹见到常妈妈、渠妈妈都不好怠慢一样,这不仅仅是给常妈妈跟渠妈妈面子,更是跟你们祖母面子!前面我已经说过,就是你们父亲、叔姑这些人,也要给陆荷几分体面,何况易家姐妹辈分低了一辈、还是外姓,竟敢轻慢他?!”
“第三就是有了上面两点,陆荷不需要担心他婉拒这门亲事会让你们十九叔不高兴,既然如此,他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反而显得不欺瞒不是吗?”
江徽珠沉吟道:“可他分明没有跟十九婶说出真相,只是婉拒啊!这么遮遮掩掩的,难道要跟十九叔才讲真相?这样岂不会得罪十九婶?”
“真是傻孩子,他怎么也是你十九叔的准大弟子,直接诉说易家姐妹瞧不起他这也太掉价了吧?当然是一口咬定自己配不上易家姐妹,多说两遍,你那十九叔十九婶还能听不出来弦外之音?!”
“姨娘,您说徽珠陪易家姐妹去梅林的路上,说的那几句挑拨的话,若叫十九叔十九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江徽珠弄明白了陆荷的反应,却又忐忑起来,扭着帕子期期艾艾的请教,“到那时候即使姨娘再设计让十九叔跟十九婶考虑徽珠……恐怕……恐怕他们也不肯啊!”
谷婀娜气定神闲的问:“我教你怎么说的?”
“使劲夸陆荷的父亲,夸得天花乱坠,简直把易家上下几代人都比了下去!”
“那不结了?”谷婀娜冷笑着道,“你一片好心,想给陆荷抬一抬身价,叫易家姐妹可不要因陆荷之父仅仅是一介侍卫而小觑了他们父子!结果易家姐妹就是不领情,这有什么办法?!只能说,她们跟陆荷没有缘分不是么!”
易家姐妹虽然由于母亲的缘故,很少跟江家来往,但祖父、父亲都是朝中大员,平常在家里也颇受娇宠。就算不心高气傲,却也绝对不会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这种人或许可以不藐视一个侍卫,但能听得下去关于一个侍卫的吹嘘才怪!
尤其谷婀娜指点江徽珠时,刻意让她背熟了几句表面上听起来不打紧、细一想就有贬低易家吹捧陆荷之父意思的话。
这样这对姐妹如果听了之后还不含怒在心,那谷婀娜也认栽了!
不过照眼下看来,这对姐妹很明显没有聪明到那地步,她们长这么大还是初次到外祖父家做客,江徽珠又是比她们还小两岁的表妹,自不好发作——这份怨怼,能不发泄到之后见着的陆荷身上去么!
而陆荷作为一个镇北军子弟,能够有今日,归根到底是他父亲忠心护主、战死沙场,他才能够得到江家四房的另眼看待,他的天赋才得以被发现和栽培——可以说是他父亲拿命换来从江天驰到庄夫人再到现在的江崖霜夫妇,都视他犹如嫡亲晚辈——他只要还是个人,怎能容许人轻慢他的出身?!
轻慢一个人的出身不就等于轻慢他的父辈嘛!
这种情况下,他能答应跟易家结亲才怪!
“等姨娘给你筹划,让你跟陆荷定了亲之后,你可得好好笼络住他!”谷婀娜微笑着道,“不出意外的话,往后你那十九叔会像疼儿子一样疼他的……将来你二十二妹妹的前程,姨娘可提前拜托给你了!”
江徽珠乖巧道:“姨娘说的哪里话?没有姨娘指点,徽珠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办!将来若有出头之日,定然不忘记姨娘恩德,必竭尽全力照顾二十二妹妹!”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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