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徽珠之前差点许给陆荷,事情快成的那段日子里,她跟秋曳澜来往当然也是不少的。所以认得这字迹正是秋曳澜的,可见她说这是自己写的话本,应该没错儿——但这开头……?
“难不成,十九婶母居然早就料到嫡母跟十六婶母会这么算计她,所以早早把她估计的事情写成话本放在紫深宫,方才承认谋害嫡母,就是为了此刻取这话本出来打脸吗?!”江徽珠在生母去世之后失了庇护,挣扎在后院里想不多养几个心思都不成,又有姨娘谷婀娜指点,年纪不大却颇有城府,这会虽然看了一眼就赶紧低头,心中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然方才祖母为什么要说那番话?!”
太子妃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话本”肯定是陶皇后丧仪结束前就放在紫深宫的,显然是相信了这“话本”上的描述了!
再说眼下在说的是惠郡王妃惨遭弟媳妇下毒的事情,倘若这“话本”跟这件事情半点关系都没有,太子妃何必清场又何必让常妈妈证明“话本”诞生的时间?!
果然惠郡王妃就着庶女的帮忙看了数页后,脸色越来越惨白,最后以手按胸,竟是受不住刺激直接闭过气去!
她作为嫡媳都这样了,底下的敬郡王妃更不要讲——这时候虽然正是暑热天气,但再热也不可能热着了太子妃。尤其太子妃随太子长年在北疆,难免耐冷不耐热,常人觉得凉爽就好了,这会的殿上却是跟冰窖似的。
要不是今儿个有大事,没人有心思管这些,以正常的穿衣早就被冻得受不了了。可现在敬郡王妃里外衣袍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祖母!”惠郡王妃倒地的突然,她的下人之前又被清场清出去的,亏得江徽珠年轻,眼疾手快的搀住,吃力的扶到座上,这才怯生生的请示,“这?”
“拿茶水把她泼醒!”太子妃冷冷的望着昏迷过去的长媳,毫不客气的吩咐,“茶水泼不醒,常妈妈你去那边舀些冰水来!”
……也不知道是惠郡王妃当真被刺激到了一定程度,还是她刻意装晕,江徽珠小心翼翼的拿茶水泼了一会不见她醒来,换了常妈妈上阵,尺高的花瓶前后去舀了五六趟冰水,要不是太子妃住的宫殿没人敢糊弄,地上青砖砌得平整无比,都快把丹墀下浇出个小水洼来了——她却还是双目紧闭脸色苍青!
看着全身上下都是冰水的嫡母,江徽珠战战兢兢的再次望向太子妃:“祖母,嫡母身子弱,又中了毒,怕是……怕是再浇下去要出事儿?”
太子妃冷冷的道:“方才十九媳妇都没晕,她也有脸晕?!她既然有脸晕,那除非一辈子晕下去,否则今儿就是把她给我按到那口冰鉴里去,也非给我醒来说清楚了!”
这话说得江徽珠一个哆嗦,低了头不敢再作声,女孩子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祖母发话得这么严厉,往后这一幕传了出去,我总是替嫡母说了话了,可不能讲我没良心!实在是祖母心意已决,不是我一个小小庶出孙女儿能求下情来的!”
倒是秋曳澜开口了:“母亲,媳妇先谢母亲明察秋毫,只是珠儿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八嫂此刻都是中了毒的,女子又最经不得受凉,若在这里出了事儿,传出去媳妇也难以对八哥交代!”
她这话等于承认了江徽珠的猜测,本来江徽珠现在在这里,也是为了证明秋曳澜谋害嫂子——这会风云变换,江徽珠低着头掩住面上的惊慌之色,飞快的盘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本来以为十九婶这次倒霉是倒定了,我也能报当年的许婚之仇!可现在连嫡母都……我得想个办法把自己撇清!”
“这个你放心,小八的性子我这个当娘的清楚得很!”太子妃阴沉着脸,冷笑,“他在正室身上的心思向来就不多!往常我还总怨他对正室不够好,现在想想,真正冤枉的还是安儿他娘,这一个……到底我眼力不如你们皇祖母!!!”
最后一句话,太子妃话中那咬牙切齿的意思,任谁都看得出来!
敬郡王妃整个都瘫软在地!
“母亲,宝儿还小,稚子无辜!”秋曳澜一脸慈悲的叹息,努力按捺住嘴角的上扬:白莲花轮流扮,也该轮到我了不是嘛?!
如今形势逆转,太子妃到底是给她面子,冷着脸片刻,才吩咐:“常妈妈你出去传个太医来!”
显然太子妃即使听了小儿媳妇的求情,不继续拿冰水折腾大儿媳妇了,但还是没放弃追根问底——也就是说,惠郡王妃今儿个是注定混不过去了!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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