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样看着我?”见男人盯着她,蔚景一边整理着他的龙袍,一边撇嘴。
男人只看着她,没有吭声,眸中万千光华流转。
可就在她的手打理到他的领口的时候,却是蓦地被他握住。
用力一拉,将她拉入怀中,低低一叹:“蔚景,你知道吗?现在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蔚景在他的怀里怔了怔。
对他嘴里说着幸福,却用着叹息的语气不是很明白。
静谧的夜里,远远的有打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听到张如的声音响在门外,“皇上,该起身了。”
“朕知道了。”
缓缓将蔚景放开,这才发现,蔚景竟是赤着脚,顿时脸色就变得冷锐起来,皱眉道:“做什么鞋子都不穿?快回去躺着!”
蔚景连忙双脚踩在他龙靴的鞋面上,正想调皮地让他捡脚送她过去床边,谁知男人直接将她一裹,打横抱到床上放下。
“你可要好好休息!”
男人灼灼望着她,含笑略带促狭的目光在她露在外面的颈脖处略一盘旋。
循着他的目光,蔚景垂眸看了看,一片暧昧的青紫淤痕入眼,她顿时脸上一烫,怒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什么,伸手抓住他的袖边,“对了,昨夜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放心,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安心地带着末末暖暖和嫣儿住在龙吟宫吧。”
蔚景点了点头,松了他的衣袖。
“我走了,”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抬手拂了一下她的发丝,凌澜转身离开。
****************
天气一天一天冷了下来,转眼便入了冬。
这段时间,宫里有两个小道消息在以光的速度流传开来。
两个都是关于帝王。
一个是,唯一一个被帝王翻了绿头牌的韩嫔,前两日因为季节交替的原因,感染了风寒,太医院太医在给她诊脉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她竟还是完璧之身。
原则上,宫闱中像是这样的事情都是秘密,不知怎的,就给传了出来。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
有人说,帝王男人的那方面根本就没有好,翻绿头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满足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也有人说,那是韩嫔没有合帝王的意,没伺候好帝王;
还有人说,帝王唱那一出就是唱给皇后看的,专门气皇后而已,现在帝后两人不是雨过天晴了,都搬到一起住了。
众说纷纭。
可有一点大家是达成共识的。
那就是皇后在帝王心中的分量,绝对不能小觑。
另外一个小道消息,是关于帝王的亲娘,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的。
那日在半月山上发生的事情已在江湖上传开,辗转也传到了宫里。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帝王的亲娘是啸影山庄庄主的亲姑姑。
这样,历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山庄跟朝廷,想要撇清关系都不行,还有人说,啸影山庄已经俯首称臣。
难怪那个叫嫣儿的小女孩一直住在宫里呢,听那个小女孩自己说,她就是啸影山庄的人。
**
因为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蔚景这几日都是自己亲自带孩子。
夜里孩子们都睡了,她就陪着凌澜看奏折。
有时,她陪着陪着就睡过去了,等醒过来,自己已经在床上。
有些时候,她一觉醒过来,他还在挑灯批阅奏折,她就起来给他泡杯热茶,加件衣裳。
而有些时候,是她睡得正香,他却非要将她弄醒,在她半梦半醒之间要她。
龙案上的琉璃灯发出橘黄色的光,凌澜笼在一片氤氲暖辉中,手执朱砂笔洋洋洒洒落下几记,合上奏折,一个回头,见蔚景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唇角一勾道:“今夜怎么睡得那么早?”
蔚景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下面,水眸望着帐顶,似是在想事情,闻见凌澜跟她说话,便转过身,撑着身子看向他。
“凌澜,我今日才知道我父皇在做皇帝之前,竟然上山拜师学艺学了十年。”
凌澜手中朱砂笔一顿,蘸满红墨的笔尖触在桌案上的一张白色宣纸上,殷红的墨汁迅速浸染了宣纸的纹路,蔓延开来,红得像是人的鲜血。
凌澜看了看那一团刺目血色,回头再次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史书上写着啊,我见每夜陪你看奏折无聊,便想着去藏书阁也找点书看,后来想起,曾经在云漠的时候,你问我了解中渊的历史吗?便翻了翻《中渊正史》,里面写着呢。”
上面写着她的父皇,原本是并不受宠的一个皇子,也是最无心帝位的一个皇子,所以被她的皇爷爷送去了山上学艺,一学就是十年,十五岁上山,二十五岁下山。
下山后,不知为何,她父皇这个最无心帝位的人竟被她的皇爷爷册封为太子,半年后,皇爷爷驾崩,她父皇继承大同。
“他竟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蔚景嘟囔着,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凌澜微微垂了眉目,“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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