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鬆多了吧!”李懋将糕点放在了门口的石阶上,然後对着我说道。
“是啊,柳姐姐离开前,说她把绮黛楼的重任交给我了,这给了我很大的压力,绮黛楼声势渐退,我……现在,淋了一场大雨,我眞的觉得自己轻鬆多了,那些烦心的事,明天再去烦吧,我今天什么都不会再想了。”我还在喘着粗气,略带傻笑的回答道,说话时,竟吃了几口雨水。
李懋慢慢的走近了我,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将我被雨浇散的、贴在脸上的头髮剥开,轻轻的勾到了我的耳朵後面。
我知道我该拒绝的,但是我们之间突然升起了一种暧昧的情愫,一种溫暖的气氛……我对他的行为沒有做任何的表示和回避。我知道我的举动有些反常,只是这个时候柳姐姐的故事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又把他们的故事代入了我和李懋之间,我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这——是魔咒。
我事後有些担心,担心我的不拒绝、不回避,给了李懋错误的暗示,让他以为我们……是有可能的。
我和李懋在花香满园的门口分了手,分手前他将两包糕点交给我後,就走了,什么也沒说,可能是因为在後门的事,令我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凝固了,自从进了绮黛楼後,我们就一直冷场,沒人再讲过话,我们的关系就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彷彿之前的走近都是假象,是我小憩时,偶拾的短梦。
我猜测他刚刚在後门那裡,或许是想向我表白的,因为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情深款款,当时的气氛也暧昧极了,确实是表白的最佳时机。可能是他觉得配不上我,可能是他沒有勇气,也可能还有其它的什么原因,总之他打了退堂鼓,什么也沒有说。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淸楚自己的感觉,柳姐姐的故事就像魔咒一样,时不时就跑出來和我玩鬼遮眼的把戏,确实令人不知所措,我也想问问自己,是不是要像阿佴说的,要珍惜眼前人呢!不过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突如其來的念头,我淸楚的知道,自己並不爱他,这才是重点。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鸢萝正在榻上昏昏欲睡,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忽的坐了起來,第一时间迎了上來,“我就知道你肯定被淋成落汤鸡了,出去玩也不叫我一声,告诉你,我可生了好大的气。”
“这是我的赔罪礼物,是三和记的糕点,裡面有种他们新制的糕点,叫红豆沙果,非常的甜,简直能齁死一头大象,适合你”,我把糕点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这些待会再说,我已经为你烧了一锅开水,先洗个热水澡吧,不然该生病了,这个时节生病可不容易好哦,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好大度。”鸢萝接过我手中的糕点,将其放在了案几上。
“是啊,是啊!你还很贴心呢,值得疼。”我轻挑鸢萝的鼻子道。
洗过热水澡後,我就钻进了被窝,因为在後门的事,我久久不能入眠,我一直在想,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被柳姐姐影响呢,是我太过羨慕她和罗大富之间的感情了吗……
次日淸晨,当我醒來时,鸢萝正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大口的吃着糕点,一边瞪着我,差点把我吓个够呛。
鸢萝见我睁开了眼睛,便故作凶煞的说道:“昨天晚上,我还沒审你呢,不要以为淋了雨就能糊弄过去,说!昨晚去哪了。”
“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只是去了花暖阁而已,去探个虚实,说实话,我眞的好欣赏凌落辰的才华,而且塞外飞天是她自己亲手操刀新编的舞蹈,可想她一定游历过塞外,也见过各大石窟裡的壁画,想着她的见闻那么渊博,我眞的觉得自己自愧不如,逊於她好多。我好想和她见上一面,讨论一下她的创作。”
“然後呢?”
“还然後?当然是吃了闭门羹!”
“活该,谁让你不带我一起去”
我看到外面有阳光洒了进來,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临近中午了,我刚从懋哥哥那回來沒多一会儿,懋哥哥生病了,他发着髙烧,人也糊塗了,伯父说他昨天夜裡也被雨淋成了落汤鸡,昨天他回來的时候也沒有怎么样,早晨再去看他,就发现他病倒了。”
回想起昨天夜裡是我把他拉进大雨中的,李懋病了,我难辞其咎,内疚渐盛,心下不安,遂道:“我也去看看他吧,鸢萝,你带我过去,我还不知道他住在哪裏呢。”
“你虽然沒有生病,但是精神也不太好,小脸还是煞白的,何苦跑这一趟呢,反正我见你们两个也不是很熟的样子,想必你不去,他也不会介意的。”
原來鸢萝並不知道,昨天我是和李懋一起出的门,而且我现在确实也沒有什么力气,如果和盘托出,鸢萝准会问个沒完,我想还是等我精神恢复了再和她说吧,或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干脆就不要说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