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的消息是从何得來的?”这个消息於我而言,实在是太震撼了,巘月山庄之上,沒有泛泛之辈,我著实沒有办法相信姚三姐的话。
“这件事,到现在还是绝密,我说了,你们可不能告诉旁人,就算外面有什么流言流出,也不能是从我们这裏传出去的,你们都给我把嘴巴封死了,明白吗?要知道,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
鸢萝用力的点着脑袋,道:“明白!”
我和方妈妈也跟着点点头,以示我们明白其间的厉害关系。
“我和知州大人尙算有些交情,这个消息便是他私下裡透露给我的。巘月山庄的庄主在临死前,对著天空发了十二支响箭,这是他们之间互通消息的信号。知州大人和庄主,及其他十人是同乡,他们年少时结拜,曾一起共赴战场,抵御戎狄,保卫家国。军旅岁月不易过,这样的过命交情自是牢不可破的。在战场上,他们每天都会面临可能到來的死亡,为了能夠在战场上互报平安……几番思虑後,响箭便成了他们之间互相联络的暗号。而知州大人半个多月前,所听到的暗号,就是巘月山庄庄主发出的死亡信号。听见响箭的次日,知州大人就派了几个探子前去查探,奈何彼时的巘月山庄,早已被人连根拔起,动作之快,不足一夜,想來,眞是令人心惊,就连知州大人也不知是哪一路人,竟有这样‘偷天换日’的‘好’本事。现下的巘月山庄,被一群不明來路的人,看守的密不透风,恐是连一隻苍蝇也是飞不进去的!知州大人几次派人前去查探都是无果而终,只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戮过後的血腥气,久久不散。巘月山庄裡,髙手雲集,甚至不乏死士。若说有什么人,能夠在一夜之间,将庄上的千馀口人全部诛杀,那么,这羣人多半会是贵族士大夫之流——,更甚者——,亦有可能是涉及皇族之间的权力鬥爭……”姚三姐虽然只是绮黛楼的主事人,但,年轻时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她口中倒吸的涼气早已变冷,可见,这件事於她而言,也是不敢想象的。就更不用说,早已沒了主意的我和鸢萝了。
“既然如此,我们姑娘就更加不能去了,去了,岂不是要被那群恶魔生吞活剥了嘛!”鸢萝在我的问题上从來沒有退让,一切以我的最大利益为优先考虑。
“他们要怎么鬥,是他们之间的事,一般是不会牵涉到普通百姓的,他们要保密,也自有办法将秘密掩藏,永远不让人知道,只是这次很不凑巧,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知州大人和庄主之间竟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为了几个漂亮的姑娘,他们早已把黎州城搞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想來,那屠庄的幕後黑手,必是个心中无大志,胸中无丘壑,贪吃好色的蠢才,是成不了大事的废物!”我震了震精神,学著自己幼年时,在髙府看见的哥哥们在谈及政事时的样子,自若道。语气中更有对那屠庄主脑的鄙夷!
听我这样讲,姚三姐和方妈妈都愣了一下,或许,在她们眼中,这样的话不该出自於一个久闭魁园的,沒见过什么世面的姑娘之口!
“这件事点到为止吧,咱们只是寻常之人,不该,也不能妄论,切莫因此招來杀身之祸!”姚三姐警告道,“艴儿女扮男装自是一绝,现在就换装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明天一早就由方妈妈带着你们去乡下躲一躲。”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换装啊”,鸢萝听了姚三姐的话後,迫不及待的将我头上的金钗、珠翠……一股脑的全都取了下來……
我很快的就换好了方妈妈为我準备好的男装,我今次把脸塗的黑黝黝的,活像个山野村夫,只是纤细的手是个破绽,颜色可以改变,茧子卻不能作假。若眞是遇上了什么人,可要将其藏好才行。
鸢萝则用荆钗挽起了头髮,用粗布简单的裹了一个不大整齐的布包髻,作村妇妆,扮作我的娘子。
方妈妈则绾髻於脑後,装作我的母亲。
“事不宜迟,恐防生变,快走吧……”姚三姐细细的打量了我们一番,心下甚是满意,道,“方妈妈,她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小姐放心!有我在呢!”方妈妈的眼神坚定无比!
方妈妈是姚三姐在这个尘世间最信任的人,姚三姐看见这样的眼神,心中暖热,点头道,“万事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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