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惴惴,不禁暗想:如果今晚郦骕飏对我……胆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的话,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可是一连几天,郦骕飏也沒有像我所想的那样,进入臥房休息。
他一如往常,依旧还是睡在偏房裡。
难道,他所谓的“一同生活”,就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吃饭吗?
……
时间匆匆,一眨眼就又过去了好几日,可是山下还是迟迟沒有消息,始终也沒人上山,來给秦夫支付赎金,为此,我忧心忡忡……
早饭时,我再次开口,向郦骕飏求情,道:“我早就说过了,宗政家是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支付赎金的。我把我身上的一百两银票给你,你和你的弟兄们商量一下,就把他给放了吧,拿了我的一百两,总比什么也捞不到的好,是不是?”
“你就这么关心他吗?”郦骕飏的语气裡挾带着满满的醋意。
“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管,收下这一百两吧,放了他,当我欠你的人情。”
“人情?欠了人情债可是要还的,你想淸楚了沒有?你会为了他,而不为李懋报仇吗?”我想我确实是打翻了郦骕飏的醋坛子。他用这样的试探性的语气问我,大约是想知道,在我心裡秦夫和李懋孰轻孰重吧。
“放了他,可以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郦骕飏的问题,我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对於眼前的郦骕飏,我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我哪还有本事去思考其它的问题。
更何况,我对秦夫是敬重,敬重他如此尊重女性,敬重他如此情深意切!他和李懋是完完全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又如何能夠放在一起做比呢。
“我早说过了,你和他並不熟,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在这裏为他筹谋了,他家裡有钱的很,简直就是一樽会走会动的活财神。”
郦骕飏说话的神情並不似在说谎,可秦夫的衣饰……却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
我心下讶异,遂问,“那你说说看,他是谁!”
“他的父亲就是宗政曜,是闭月轩的大老板,而他的母亲则是京师內最大药材行——南北药材行老板——熬横的妹妹——熬翾。他的父家、母家都是京师內最富有的商贾,他们会沒钱交付赎金吗?你眞是太天眞了,我们怎么会抓一个沒名沒姓的小角色上山呢。”
“那他是……”我追问道。
“他是宗政曜的次子,叫宗政翊佐,他还有个同母兄弟叫宗政翊佑,是京城裡最负盛名的一对美男子——佐佑兄弟。”
他也是宗政家的人?
惊!
我眼中的秦夫一向穿着简朴,所以,我从未想过他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不过,现在细细想來,他的岳父也曾经是富甲一方的巨擘,所谓门当户对,秦夫的家庭又怎么可能只是等闲之家!
至於说秦夫是美男子……
他续了三缕长鬚,现在更像是一位深居竹林远山的隐士,这份气质让我忽略了他的长相,现下,再回想他的容貌。
——确实是俊朗不凡的啊!
“想來,京城裡的有钱人,恐怕都已经被你们摸的一淸二楚了吧,他们有多少产业,他们有多少家私,还有他们的子女……哼哼!这样的空手套白狼,还眞是一门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啊!”我嘲讽郦骕飏道。
“我从小就在驼铃寨长大,只学会了这一门求生的本领,但凡我能够选择,谁又不想做个普通人呢……这样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厌烦了,我又何尝不想求得一份安稳!”郦骕飏的情绪甚是激动……
听了郦骕飏的这一番告白後,我的心头竟有了对他境遇的同情与惋惜,想到他若是生在寻常的百姓家,那么,他现在的境遇会不会完全不同呢!
郦骕飏是那样的俊朗挺拔,又有着令人着迷的肤色,如果一切都只是寻常,我又会不会如他之前所问,对他心动呢……
我被自己这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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