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后第三日,根据得以逃生的官船士兵指路,当地士兵找到了这艘被洗劫过的官船。
士兵们继续循着一些足迹追踪劫匪的去向,线索到离船靠岸的五里处断了。
这个离岸边不远的荒地现场十分诡异。
没有一具尸体。
但,土黄色的地里处处浸染着绛红的血迹,浓稠腥臭,血滩四周有撕裂得零碎的衣物。
血滩少说都有二十处。
少尉芹离捏着鼻子在这血泊中查看。
在范围略小的一处血污中,他瞧见一枚白色物什。他用手帕捡起,在太阳光下,一白玉条状物,溅满了深红血迹。
这是一支玉簪子。
他立即通报上级。
不料,上级的上级上上级下达指令,要他即上九十九天交代寻得此物的所有经过。
芹离不太理解,天庭素来不过问地方的实际管治,更何况这是频繁发生的劫案之一。此前,无论他们如何上报,俱陈利害,天庭都不曾给予任何关注。
这次,竟惊动了天庭,乃至九十九天。
他按照命令,在一名九天门的侍卫带领下到了九十九天。
入目的并非九十九天著名的金边祥云,而是沉郁阴云。
过了天门,侍卫交接难免说几句闲话,芹离也就听了几句:
“现在就要带这少尉到霄太宫。”
“据说,那个明心暂时被收押起来。”
“谁叫她趁帝君不在的时候动私刑。其实,很多宫娥都觉得活该。”
“这事,好像东荒神女也摻一脚。”
侍卫凑近另一侍卫小声道:“没错,帝君大怒,还下令永生不让她再进霄太宫一步。”
“本来我还看好他们这对。私刑是可恶,但就一个小宫娥,他们就没法和好吗?”
再次凑耳朵说:“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帝君现在到处找这宫娥的下落,关系非比寻常。你看他能够上来这里,都是因为他知道关于这宫娥的重要情报。”
另一名侍卫眉头立即一挑,看了看芹离。
话毕,侍卫继续为芹离引路。
到得传说中的霄太宫,芹离的第一印象是:
冷。
完全没有天上天该有的浮华气派。入宫后,万籁俱寂。
比之外头,内里更为冷,且莫名凄凄。
入殿便听得里面传来:
“五日已过,仍未查到?”
“已找回派送罪奴到西海荒泽的官船侍卫。据侍卫所言,当时官船上只有一名比较符合描述的宫娥,头戴白玉簪,身形不高,但……”
一名银发如瀑的青年,手支头,冰冷的俊脸,双眼假寐,眉头时不时深蹙,还带着几分憔悴的神色。
他的手指在几上敲了敲。
另一名年纪稍轻的男子继续说:“她的脸庞上有一未愈伤疤,并一直高烧不退……”
青年的手指停止了敲几,眼睛忽然睁开,目光似怒非怒又似忧非忧,空视无物。
“继续说。”
“官船三日前被魔族的叛兵拦劫。刚才当地搜寻的士兵通报,已经找到被劫官船。船上所有罪奴不知所踪,却在岸上发现……发现一处血滩满地,估计死亡人数有二十余。”
青年眼睛再次紧闭起来,眉头邹得如同他内在何处感到剧烈疼痛。
高座上尽是寒冰般的冷感。
报告的男子稍等了片刻,继续道:“一少尉在现场找到一物,小臣认为……还是由他当面详述情况较为妥当。”
芹离上前跪拜,取出手帕,显出一支染满鲜血的玉簪,红白双色伴随微微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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