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叫了忘华去做解释,自己则先行回到客栈。
她坐在自己的厢房里,把方才买下并包裹在白手帕里的佩玉放在桌上,眼不眨地盯着。
我应该跟他说些什么呢?又该如何把这礼物给他?
一想到,自己今日早些时候对他的冷漠,她就觉得心痛,也暗暗自责自己。
我怎么能够那么残忍对他?我要正面给他答复。
她开始等得焦灼,见坐不下了,就在房里来回踱步,两只耳朵都竖得直直的,留神听着隔壁厢房——墨云生房间的动静,等待他回来的时刻。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了房外有脚步声,从声音听得出来,脚步到她房间门口停住了。门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她凝神屏气地看着那个黑影。黑影先举起一手,似乎想敲门,但又转而缩手,侧身负手,头低下来,仿佛在思考什么,最后便走开了。
宓儿急了,冲去门口,大力开门,叫道:“墨云生!”
刚好走到自己厢房门口的墨云生被声音吓到了,怔住望着她,眼神有点慌。
宓儿这时顶着那股急躁的气焰,奔过去挽住他的手,把还愣着的他扯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一推他进去,她就立马把门给关上,双手抵着背靠,似乎生怕他会随时逃出去。
墨云生没有任何喜悦的神情,倒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垂眸坐下,好像他已经知道她有话要说。
这时,宓儿的气焰已经彻底熄了。突然,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缓缓从门前走近他,脸逐渐滚烫发红。
在墨云生的眼里,她的表情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她是想跟我说清楚,叫我别再纠缠她……
他在单独探魔宫的期间,心绪混乱不堪。他反复思考她在他面前的任何情绪与举动。
但,还是无法猜透她的心思。
在往乐山,他化为黑狐带走她,以为她认得自己,却发现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得晚上,她又对自己温情亲昵,仿佛又再次回到梦中。旋即醒来,她又如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他,还否定彼此美好的结合。
一路行来,她对自己的亲密举动都不抗拒,但亦从不主动给回应。
即使再次经历了美好,一觉醒来,她又会把任何的甜蜜推翻得一干二净。
这是喜欢他吗?
他并不介意她失去关于以前彼此梦相通的记忆,但他介意她不为他付出真心,也拒绝接受他的真心。
说不定那些曾经一起的梦境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在她眼中,我只是个陌生人,突然闯入她的生命里,没什么意义,连一个梦里人都不算……
梦,总是要醒的。
宓儿双颊涨红得如小柿子,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坐了下来。
正待酝酿好的爱意说出口,就听到他说:“我要跟你道歉。”
道歉?
“我毁了你的清白,实在抱歉。要杀要剐,我看要等你哥哥回来再做决定。”
其声音空洞冰冷,与他以往充满温度的声音迥然不同。
“你怎么这么说?明明是我……”
“不,是我施了媚术。所以你不需要自责,责任都在我身上。”
他目光只盯着桌子,生怕双目相视,她便能看穿自己。他知道她只不过是愧疚自己强了他,若是善意的谎言能够让她得到解脱,那他又何惧背负坏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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