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叛道吗?
参与了变法还能够活下来,倒也是个人物。
燕姓曾是燕国第一姓,永安王府曾是燕国百年屹立不倒的大家,却因遭小人暗算,皇上猜测而毁于尘土之中。除了她这个燕小姐,恐怕唯一活着的就是这个及冠之龄便被驱府的燕世子燕雪至。
仔细一看,燕雪至的五官的确与燕鲤有几分相像,他身穿深色直襟长袍,沉郁而又古朴的色,面如云中月,雪中梅,抬眼间的尾光似乎淬了暗光,稍有不慎便会遍体鳞伤。
虽是唇红齿白的模样,眼底却是毫无明媚,唇抿着,玉笛之音戛然而止,负于手后,略幽深,额前有着未梳上去的发丝,一直柔顺的垂落于腰前,微风拂面,清光正好。
燕鲤瞥开目光,在人群中缓缓移动着身形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对这个第一谋士的兴趣也不大。玩权术的人,若不胜,便是死,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燕雪至,只能说他胜负难料难分。
燕雪至可以说算是帮了他一把,苏羽裳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直接走人,他拱手笑道:“雪至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恣意,今日之助,本皇子不胜感激。”
燕雪至踩着银丝甚是悠闲,他好似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听了苏羽裳的话只是点头,“分内之事,三皇子挂念就好。”
他言尽之后,一垂眸,突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抹快速掠过的身影,那颈下的金钗在光的反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寸寸,刺入人的心底。
燕雪至的目光突然像是被定住一般,在那身影上怎么也移不开,近乎着魔。
他似是想要确认,蓦地从银丝上落下,足尖一点,从屋檐上闪过,企图追上那个人影。
而原处的银丝依旧在空气中斑斑驳驳,不清晰的颤动。
苏羽裳看到燕雪至的动作,下意识的望去,只看见了一片瑰红衣角,翩飞。
燕鲤眉目一阖,感觉到不远处风速倏忽变了,便是拢眉,身形移动时一把抓住旁边的身影,迅速将衣带一解,外袍披在了那不知所措的人身上。
白色的里衣在人群中依旧显眼,燕鲤便顺手从摊上拿来两块布料,起手间放下银子,将布料披在身上,她拔下颈下金钗并附上内力,将发带切断,一头长发落下飘舞,随手把亮眼的金钗藏于袖间,脚步快到极致。
在屋檐上追索燕鲤的燕雪至只看到了人群熙熙攘攘,渐渐没了那少年的影子,他减慢了速度,停了下来,心底失望蔓延,扣着玉笛,也消失在众人眼前。
须臾,不远处,一名披头散发的人影缓缓站起,燕鲤将发丝别在耳后,抬眸。她虽不清楚燕雪至为何突然追她,但也可猜到燕雪至是看到了那个金钗才会蓦然动身。
白而透的手心里,躺着一把精致细腻的金钗,这上面的纹路并不是罕见的复杂,只是在阳光下,断裂的地方隐隐呈现出一只未成形的雏凤。
苏国皇宫:
柔荑抚在盆栽上,不见岁月的痕迹,一位相貌端庄而柔美秀外慧中的女人卧在檀木椅上,眼底自然的流露出高不可攀之色,一旁低眉敛首的宫女垂着眸,手捧着盆栽一动不动,宛若雕像。
莲妃轻阖美眸,长长的睫羽微颤,体态带了些柔弱的病态,头上挽着惊鸿归云髻,那青丝上的发钗被全部取下,好似没有装饰的云端,美得缥缈。身披雪纺轻纱,外罩绸缎透明外袍,烟眉轻蹙,看者仿佛都被美人勾去了心神,心生不忍。
她静静的坐着,半晌才轻轻开口:“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一旁面无表情的宫女微微伏着身子,细声道:“回娘娘,皇上正在大发雷霆呢。”
莲妃闻言,微微挑眉,“皇上可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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