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秋意浓,几位皇妃不自觉又说起起此女子,云嫔生生叹了一气,她本是最不喜欢说三道四之人也止不住的说道:“现在皇后之位空缺这么久,沅贵人独宠皇恩生皇子是迟早的事情,皇上最不喜欢就是后宫朝上联合,沅贵人出生文人雅士书香门第,背景清清白白,自然是上佳的皇后人选,我进皇宫这些年还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厚爱一个女子,当年皇后听嬷嬷说先皇后也是泛泛。”
温贵妃是宫中位份最高的人,看着近日个个醋意十足哭丧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们来宫最少也好几年了,自个的心思还这样单纯,咱们皇上何时做过出错的事,凡事都不是十全十美。”
她话里有话又没有点破。
平妃拍了下云嫔的手笑道:“妹妹可不要吃醋了,这众矢之的不是每个人有福分消瘦的,宫里人羡慕是真的,一大群人等着抓住把柄呢,稍微不谨言慎行就可以从天上落到地下,滋味可不好受呢。”
平妃话不假,沅贵人性格做事尽量低调谨慎,别人嫉妒则嫉妒,倒也没有人苦思冥想的想着法子害她。
不过人在放大镜下生活,总是有瑕疵的。
沅贵人这几天大概海味山珍吃的太多,一时御膳房带来的东西用不尽,有些东西不吃完就过不了夜,隔天就扔掉了。
于是心慈打赏奴才剩下的饭菜糕点,本来以为这是好事,她也自认为是个加分的事情,虽然没多说什么,可被奴才们称赞自然就少些传耳语的风言风语。
人算不如天算,这太监原本身体好好的,今日早上发烧太医检查查出得了水痘,谁也没想到这么大人了还有水痘。
春玉阁的事情就被无限放大,最后传到慈宁宫。
太皇太后年事这么高,每日除了吃斋念佛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的,这件事还是让她勃然大怒。
皇帝年少时候得过此病,当时差点命没了,虽然知道奴才肯定不会直接用沅贵人的东西用餐,但是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如此,宫有宫规何必把宫外那一套带进来?
心里原本对这个嫔妃不太满意,所以当真是怒气冲顶。立马隔绝禁足了沅贵人。
内务府忙了开,把那奴才送了,沾染上的东西一并消毁,整个春玉阁隔离,每日送来一些药。
水痘不似瘟疫没什么大的问题,这件事好像终于被抓住把柄一样完全的失去了控制,似乎太监也被收买一涌而来借着消瘟疫欺辱宫人。
玄烨知道此事已经是隔天,有些事情好像还是他最后一个人知道。
他完全没有表态,就是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跟我没关系的脸色。
中午吃饭的时候温贵妃找个方式开了口:“现在是皇上的龙体要紧,老祖宗也担心您的安慰才这样做,沅妹妹只是禁足过些日子就可以出来,皇上不必担心,以后还可以继续伴驾伺候。”
玄烨笑了笑:“后宫的事朕不担心有你就够了,老祖宗说什么就是什么,朕没必要忤逆于她,再说这些都是小事。”
温贵妃点点头:“老祖宗心理不满意也是因为皇上独宠沅贵人,她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心里最记挂的就是这大清江山还有皇家的安危。”
皇帝即刻打断她的话语:“雅敏,朕来这不是想听你说这些。”
多久没听到他这样叫她的名字了?
“臣妾多言,皇上恕罪。”
“朕不怪你。”他淡淡的说:“从朕和先皇后结婚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这么多嫔妃,对她们做每件事朕都不能任性,也没有几件事是朕随意胡乱决定的。现在你位分最高最为懂事,也知道你最了解朕的心意。老祖宗要做什么用不着跟朕汇报,朕从来是言听计不会去反驳什么,这没有什么想不通。不过终究现在大清江山稳固朕不必再为了斗权封一些女子过来,更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做些得不偿失的事情,所以你不必劝什么,朕心里有分寸。”
温贵妃跟皇上这样久,十余年的时间,年少的时候看到过他伤心,后来也见过他狠心,而现在是一种无谓的随意,他知道他要做什么,怎么样做最好,他有他的苦衷也有他的办法,确实不需要他劝什么。
她知道,宫里的女人从来就没有真真切切的得到过他什么,他也未必掏心掏肺对待过任何一个人。
高处不胜寒,大概他也没有想过有人和他分享这高处的风景。
太监通报太皇太后咳了几声,玄烨放下手中的碗筷同温贵妃离开去了慈宁宫。
皇太后可能有些糊涂了,拉着他的手又说起沅贵人的事情:“皇儿,勿要感情伤了事,你整日宠她我不管,可这么多妃嫔都心寄于你,偏偏都不看一眼,不可糊涂不可糊涂啊。”
玄烨端着药喂她应允:“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定然铭记于心。”
“罢了罢了,皇帝不是年少,做事肯定是我放心,咱们娘俩走了这么些年,你当皇帝不易,大清江山走到这里也不容易,万万不可再走弯路。”
沅贵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背景又没什么势力,想让她生死一句话而已。太后如此谆谆教导,话语大约是穿插了,她快七十岁了,大约有些意乱误以为他是先皇顺治爷了。
玄烨没反驳什么,面色温和很淡定的点头耐心的答应:“孙儿一定谨记皇祖母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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