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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似梦非梦
是世人对沐子卿的了解有偏差,还是因为什么事, 让她变的如此极端?
浅言跟着沐子卿一路走来, 眼见她如何重建阴阳阁, 如何善待朝拜自己的百姓, 还有如何处置那些背叛自己的教众。总感觉眼前这个沐子卿, 与印象中的她不太一样。
又或者,这才是她真正无心之处。
对世间万物, 没有真正的感情。
……
阴阳阁。
在那时可以说是天底下最为神秘的地方, 也是这天底下离神最近的地方。
世间凡是听过阴阳阁之名的人,都知道它建在风水极佳之地‘龙山’,也就是浅言熟知的东璃山。而在浅言眼中,原来东璃山上枫叶所遮挡的古代建筑遗址, 正是眼前一处美仑美焕的风雅亭台。
一条蜿蜒的石阶直通阴阳阁正殿,正殿七根通天柱飞龙缠身, 寓意飞天、重生。面朝天南, 站在夕阳下远远望去,这阴阳阁就像落入人间的天庭。
转眼间, 当初还是小女孩儿的梵殷, 早已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也因为偶尔能与她说上一两句话,所以梵殷时常会对着空气讲话。
“你又在与谁讲话?”沐子卿握手竹简从庭院里拐进来看向梵殷,问道。
“阁主。”梵殷看着沐子卿的样子, 笑意加深,“总感觉周围有个人,从小到大一直跟在我身边, 不过我也是偶尔才能听见她讲话。”
“人?”沐子卿大致看了眼周遭,“若是有人的话,还未走近庭院就早已身首异处了,若是鬼……岂非自投罗网?”
“阁主今日找梵殷何事?”梵殷从房子里拿出刚烧好的水,倒了一杯递给她。
“你如今碧玉年华,可否想过长生?”沐子卿放下手中竹简,直言道。
“这世间真的存在,长生术?”梵殷不太信的坐在沐子卿旁边,玩笑道:“那阁主今年芳龄?”
“莫要胡闹。”
出现在旁的浅言听着二人的对话,特别是沐子卿对梵殷的无奈,倒有几分惊讶。
“来我这阴阳阁的人,有多少想求长生,你生长在这里,却又似信非信。”沐子卿语气淡淡,“也罢,等你哪日想通了,我再赐你长生也未尝不可。”
梵殷单手托腮看着沐子卿,微笑道:“阁主赐我长生,可是有事让我去做?”
“冥殿大祭司之位一直空缺,继任之人首要条件,就是要拥有长生之道。”沐子卿起身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梵殷,“何况,过些时日我要出行数年,这里不能无人掌管。”
“阁主要外出?”梵殷一脸不舍的看向沐子卿。
“战事将近,有战事的地方,就有怨气,有怨气就有冤魂,它们是很有用的存在。”沐子卿唇角微勾,“将其封印,将怨气集为一体,这世间恐怕再无人能敌。”
听见这话的浅言突然想到了魂冢,开口道:“不要!”
梵殷跟着浅言的声音,也发出了这两个字,“不要。”
“什么?”
梵殷缓过神看向沐子卿,敛着眉头,“那个声音出现了,她说不要。”
——“千万不要聚齐怨气,开设魂冢。”
就在沐子卿环顾周围的时候,梵殷迷迷糊糊就跟睡着了一样,念叨:“千万不要聚齐怨气,开设魂冢。”
沐子卿走过去扶住梵殷,冷声道:“何人在此放肆!”
浅言本想开口说更多,但心里清楚这些估计劝不动沐子卿,而现在的梵殷在她眼里也只不过是棋子,改口道:“你如果不想你阿姐死于此怨气之中,你大可如此。”
沐子卿从怀中早已昏迷的梵殷口中听见了阿姐两个字,着实一愣,抬眉看向四周,“你到底是谁?”
“我只能说……世间因果循环,你如今种下的恶果,到头来都由你一心想救的人承担,你若忍心如此,大可不必听我这番言辞。”可能这段时间浅言一直生活在古代,就连说话都有些奇怪。
“你先回答我,你是何人?”
如果告诉她自己是浅言,恐怕命运又要走一遭了,浅言抿了下唇,“陇西侯的表妹尚岢,你命启的替身。”
“陇西侯?”沐子卿直起身望空荡的庭院,“何人是陇西侯?”
“如今是战国,等秦朝崛起之期,你便会知晓谁是陇西侯。”浅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身体变得透明,强调道:“玉玲珑,你一定要把我的话牢牢记住,魂冢不可建。”
沐子卿站在原地,这世间还没有人晓得自己的名字,难道她真的来自很久之后?
“阁主。”醒来的梵殷慢慢撑起身子,“那个人呢?”
“可能……已经走了。”沐子卿走过去扶起她,问道:“那人都和你说过什么?”
“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说的名字我也听不懂,她说……我死于天殿大祭司鬼貅和她的徒弟道蛊之手,可是我并不认识鬼貅是何人,更别说道蛊了。”梵殷呢喃着看向沐子卿,抬手晃了晃,“阁主,您还要去吗?”
“当然要去。”沐子卿抬起冷冷的目光,“我倒要看看,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故弄玄虚。”
“冤魂聚集之处,想想就觉得不安。”
“不安?”沐子卿看着逐渐有自己想法的梵殷,敛起眉头,“你如今长大了,可是要回过头来告诫我,该如何行事么?”
“梵殷不敢。”看着沐子卿淡淡的神色,梵殷发自真心道:“我不懂长生,亦不懂因果,只是觉得战争煞气太重,会……会伤了阁主。”
“区区煞气怎能伤我?”沐子卿没想到眼前的梵殷心性如此单纯,甩袖转身背对她,提醒道:“你好好想想你父母之死,这世道的人,没有好人。”
“但在梵殷眼中,阁主就是好人。”梵殷理直气壮道:“正因为梵殷失去过父母,才不想再失去阁主……”
“荒谬!”
慢慢消失不见的浅言眼看着沐子卿离开,看不懂她到底是何想法,却又不解这改命石到底让自己做什么。
难道只是这样吗?
还是说改命石的能力有限,她根本没办法阻止,而是尽力一试?
恢复知觉的浅言漂浮在黑暗中,波动的光亮晃得自己眼晕,抬眼看去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沉浸在深水中,本能的抬起手,身体却因此急速下坠。
沉重感让浅言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如溺水般醒来的她,呼吸沉重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四周的一切。
这是哪里?
浅言掀起被子起身,因为没有力气,直接摔在了地上,用尽气力爬起来,看着四周的陌生的环境,“这是……酒店?”
套房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白镜踩着高跟鞋,看着倚在墙壁上的声音,忙走过去,“小言,你没事吧?”
“白镜!”浅言激动的看着白镜,好像很久没见了一样,欣喜道:“你在这里!你没事?”
白镜牙疼的“啊?”了一声,“你怎么了?发烧发糊涂了?我一直都在呀!”
“都在?”浅言难掩激动,拼命的想往外走,被白镜一把捞回来,“我说你虽然病好了,但是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出门,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你先换身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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