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阎表情很无奈,目光同情的扫了一眼蓝睿修,犹豫几秒,从腰后拿出自己的枪递给总统。
总统接到手中,熟练的上膛、开保险,冰冷而坚硬黑色枪管直接抵住蓝睿修的脑袋,近乎屈辱的踩着他的手,用枪管直接将他的头按在地上,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恨不得将她宠上天,你却将她踩到泥巴里。”他的声音冷冽肃穆,没有平日里的沉稳庄重,身上的戾气被放大,阴冷骇人。“死都是便宜你了,我恨不得杀死所有蓝家人……”
你们怎么可以如此的,欺负我的珍宝。
蓝睿修皱眉头,脸色一沉,利眸泛着阴寒,“你敢动蓝家其他任何一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总统冷笑一声,不以为然,“这句话你下去对阎王说……”
音落,食指压在了扳机上缓慢的压下去……房间安静的出奇,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扳机机械的声音更甚……
“不要……”门突然被人撞开,苏唯夕直接跌在地上,脚趾还在不断的流血,绿色的裙子早已皱巴巴的,挽起的头发零落下来,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的冷汗,闪闪烁烁……
总统与蓝睿修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苏唯夕在这个时刻出现。
苏唯夕看到蓝睿修狼狈的被压在地上,手指还被爹地踩在地上,冰冷的枪管抵在他的脑袋上。
爹地居然用枪管指着他的脑袋。
苏唯夕的心猛地一揪,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身体里每一个角落,不知道哪里的力气爬起来,直接扑过去,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虚弱与疼痛,紧紧的抱住蓝睿修,抬起头时眼泪铺天盖地而来,没有任何预防的滚滚落下……
“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你居然打他,你还想杀了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刻激再是。
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流泪不止……紧紧抱着怀中的人,这是她第一次深爱的男人,是她想宠到世界第一坏的男人,不管他如何伤害自己,怎么对自己,自己都不忍心,不舍得责怪他一句的——蓝睿修!
爹地,怎么可以打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他,把他的骄傲贱踏一地还要杀了他。
蓝睿修靠在她的怀中,抬头看到她苍白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珠,倒映着自己泛白的脸色,眉头皱起——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
总统大人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枪,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幕,都说女生外向女生外向,本来还不信的,现在亲眼所见,果然是真的。
“蓝睿修……蓝睿修,你有没有事?你哪里难受,我送你去医院!我立刻扶你起来……”苏唯夕看着他脸上的乌青,手指的血迹,心像被钝刀一次又一次的割着,痛彻心扉。
这比她被人殴打还要觉得痛。
比她丢掉了一个脚趾盖还要痛上千万分……
苏唯夕很努力的想要扶起他站起来,蓝睿修刚劲的手指一把揪住她纤细到再用力点就能掰断的手臂,厉眸复杂,闪烁不定的看着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已经被打到连站都没办法站起来了吗?“没关系,你站不起来,我背你,我背你去医院!”
说着要转身背起蓝睿修,蓝睿修握住她手臂的手力气加重,厉眸看向侧边被踢翻的轮椅……
苏唯夕愣了半天,眼神茫然不解的顺着他的眼神看都轮椅,再看看他的双腿,脑子“轰”的一下子空白了,眼神满载着不可思议……
不可能!
爹地不需要轮椅,灰阎叔叔不需要,保镖们更不需要;那只有——
一股怒气瞬间涌至心头,蒙蔽了她所有的冷静,理智,抬头冲着总统大人,她的爹地,吼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残忍?你居然打残他的双腿……你这么想要折磨他,想要他死,你干脆把我也杀了!”
反正他死了,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苏唯夕……”蓝睿修低沉的嗓音唤到,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刚准备解释他的双腿与她的父亲无关时,苏唯夕此刻心情悲愤交加,哪里听的去任何人的话,打断他的话,“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让我说。”
“苏唯夕……”
“你闭嘴,让她说!”总裁大人冷冷的开口,目光冷彻的看向苏唯夕,极力压抑心底的怒火,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在你心中,你父亲就是这样残忍不仁的人?”
“不是吗?”苏唯夕哽咽的声音颤抖着,眼神却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尽管是泪眼婆娑……“你真以为我不记得小时的事,不记得你对妈咪做过什么事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的位置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要了多少人的命,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在我四岁那年你抱我到水池旁玩其实是想淹死我吗?”
“小姐,不要说了。”站在一旁的灰阎,冷汗淋漓,目光不安的在总统与苏唯夕之间徘徊,给了保镖一个眼神,让他快去找总统夫人过来。
“呵。”他冷艳的一笑,“这么多年是我低估了你的智商。”
“是,我什么都知道,我不说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苏唯夕一只手紧紧的揪住蓝睿修的衣服颤抖,一只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你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感情,没有人性,残暴冷血无情的怪物!我讨厌你……当年若不是你,裴哥哥不会有家回不了,不是你妈咪不会受那么多苦,现在我应该叫的爹地是裴哥哥,而不是你……”
——啪!!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速度快的惊人,近乎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站起来的,又是怎么扬起手狠狠的给了苏唯夕的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也打断了她气急后的胡说八道……
只是反映过来时,苏唯夕惨白的脸颊上赫然印着五根纤长朱红的手指印……
苏唯夕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净是嗡嗡的声音,睫毛纤长投下一片青影,水晶般的瞳孔里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滚落……
他也愣住了,掌心麻辣辣的像是被电过一样;甚至他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会打这一个耳光。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打过她,一次都没有。
“总统……”灰阎皱眉头,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
总统夫人要是知道总统打了小姐,也一定会很生气的。
总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另一只手的枪丢给灰阎,绕过他们,一句话没说的离开了房间。
“小姐,蓝先生的双腿与总统无关。”灰阎临走前,看着他们言简意赅道:“这次,你真伤了总统的心。”5b。
音落,带着剩下的几个保镖离开,顺便吩咐经理送医药箱进来,他们会很需要的。
苏唯夕彻底愣住了,泪水涟涟的看着他,如刺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蓝睿修沾着血迹的手指粗鲁的划过她细嫩的肌肤,语气凝重,“我还没死,哭天抢地做什么?”
“你的腿……怎么会……”如果不是爹地做的,为什么你又一次的坐在轮椅上。
蓝睿修嘴角勾起不在意的弧度,轻描淡写的回答:“旧疾,你认为是报应,我也不介意。”
苏唯夕心再次痛起来了,痛的远远超过她流血的脚趾,痛的超过她这肿起的半边脸。
蓝睿修厉眸落在她的半张脸上,眉头拧成了一团,莫名的心疼渗透心房,手指戳了戳她的半张脸,怒骂道:“苏唯夕,你这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你爹地要真把我打残废,还会仁慈的给我一张轮椅吗?你蠢死了!”
是啊!我蠢死了。
——我若不蠢,怎么会在知道爹地见到你后,为你担心的恨不得死过去……
——我若不蠢,怎么会失去所有理智与冷静,说出那么多伤害爹地的话……
蓝睿修,你看我就是这样的蠢,我自己都无能为力了。
苏唯夕吞了吞口水,刺痛犹在咽喉,站起来费力的扶起他,将他沉重的身子放到沙发上。
医药箱送来了,她匆匆的去浴室拧了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又拿药给他涂伤口。
脸上、脖子、手臂、胸口,能看到的位置全是淤青,苏唯夕看着心疼的一直掉眼泪:“我还是叫医生来给你做全身检查。”
蓝睿修一把握住她要去拿电话的手,“不必了。只是外伤,他们没想真的打死我,没有内伤。”
“可是……”
“我以前没少打过架!”蓝睿修坚定的语气打断她的话。
苏唯夕点点头,放弃了找医生的念头。
蓝睿修手指粗鲁的抹去她脸上的泪,“哭什么哭?我还没死。”
苏唯夕撇过头,一语不发……转身去帮他把轮椅搬起来放在沙发旁,因为是拖地的长裙,她的双脚全被裙子遮住了,满地的狼狈血迹,蓝睿修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要我……帮你坐到轮椅上吗?”苏唯夕小心又小声的问。
“不用,我自己可以。”
苏唯夕“哦”了一声,找不到话题,两个人都沉默着,一语不发。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冷却僵硬,静谧的空间可以听到她们的呼吸声,高低起伏交错在一起。
“那我……走了。”
苏唯夕低头说完,抬头水眸不安的看向他,光泽阴暗不定,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嗯。”蓝睿修点头。
苏唯夕水眸蒙上一层阴霾,站在原地许久,见蓝睿修只是低头沉默,缓慢的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蓝睿修手指紧紧的揪住沙发,闭上了眼眸,极力压抑住自己想要抬头去看她的念头。
苏唯夕拉开门,转身看着他:“蓝睿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等蓝睿修回答,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爹地抓你来的?”13842944
少爷说:推荐票啊推荐票啊!不给推荐票虐死这两只娃!(你们不是说至少让他们见一面吗?好啦,见面了,你们可以瞑目,哦不对,是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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