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挂我腰上?”衣衣僵着脸,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怎么那么多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斩尘有些恼了。
他向来脾气不好,这次难得抱着师长的心态去看待一个人,又因为这人是自己契主,多了几分容忍,没想到她还敢蹬鼻子上脸?
衣衣木然,在心里疯狂吐槽:妈蛋你居然让我一个怕蛇怕的要死的人容忍自己身上多出一坨蛇状物,你简直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她觉得自己不能更倒霉,本来还欣喜于多了一株强大的凶植护身,结果它威风没多久就萎了。
萎了就罢了,把自己从半空中摔下来,她也可以不计较。
但这货居然说受了重伤暂时恢复不了,目前只能以这种瘦小的姿态出现,她就完全没法忍。
要知道这货威风时像蟒,变小后像蛇,更糟糕的是,它还偏偏像极了曾经咬了衣衣的毒蛇。
前世那条毒蛇也是这样碧绿的颜色,周身有一些土黄色和灰褐色的斑点。斩尘大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变小,就仿佛那条毒蛇复活。
如果不是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契约兽,本体是长藤不是蛇,她都要控制不住身体扑上去将这货给打死!
没错,衣衣表达害怕的方式很惊悚,就是把能威胁自己的东西弄死,当年那条年龄尚幼的毒蛇就是这样早登极乐的。
衣衣觉得自己还能容忍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已经很了不起、够给面子了,结果他居然得寸进尺想爬自己头上?
但显然斩尘并没有体会到新任契主对自己的宽容,他只看到了衣衣,头上不准,肩上不准,腰上还不准,莫非要挂腿上?
想都别想!
他没有受过衣衣前世那个世界的熏陶,一点不觉得成为契主的腿部挂件很光荣。
在他的认知里,头顶最尊贵,肩上其次,至于腰已经是不能更委屈,挂腿上除非天地倒转,日月逆行。
最终,还是衣衣屈服了,斩尘挂她腰间,成为新鲜出炉的腰带。
没办法,他受损再严重,也是货真价实的凶植,欺压衣衣一个武道都没踏上的小菜鸟,如日常吃饭一般简单。
被实打实揍了一顿,衣衣的恐蛇症总算减轻了许多,至少没僵硬到连路都走不动的程度。
这个事实证明,万事皆有可能,没可能只是力度还不够,暴力镇压在哪个世界对哪个人都管用。
因为斩尘受伤,衣衣只能老老实实靠脚走出去。好在他境界还在,妖识还在,躲避强大的凶兽没问题。
一路所见之景令衣衣心惊肉跳。
乌衣森林第三层第四层,也就是一二阶凶兽所在的区域,原本绿林密布,大树参天,凶兽分布井然有序。
而如今这张漂亮的绿毯却变得坑坑洼洼,这里倒一片,那里缺半边,外头炽热的烈阳从破开的洞口照射进来,驱散了森林里常年累积的寒气,反而让身处其中已然习惯的衣衣很不适应,衣服都脱得只剩最后一件,还觉得热得受不了。
除了时不时能看到断裂的乌衣树,她还发现了很多并不规则的圆坑,有的直径只有一米,有的却足有十来米,深度也不容小觑,最低的一个都有半米左右。
仔细观察后,她得出一个看似荒谬实则真实的结论,这些巨坑,很可能是一些大型凶兽暴怒之下踩出来的,足见这力量、这体型有多恐怖,远不是衣衣斩杀的那头巨虎能比。
之后,又见到了一片塌方,蔓延将近五百米,直接往下塌了两米多,其上还残留着令人寒毛倒竖的气息。
衣衣只远远看了一会,便觉眼睛刺痛,控制不住流泪,身上像是寒冬腊月里被泼了一瓢冷水,无边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头顶,连站在阳光下晒了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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