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里,她又看了看内堂的其他元材料,发现这里面竟然有入了阶的。
入阶元材料和不入阶材料区别并不怎么明显,但能感觉到,前者哪怕是一根毛给人的感觉都是不同的,除非是动用特殊手段,否则只会消减,却不会完全消失。
比如入阶的爆炎虎兽与普通的老虎,前者的毛比后者更重,更有质感,甚至若是前者等级够高的话,一根毛就能将心志坚定的武者拖入幻境,经历此前衣衣面对铁狼的莽牛拳所经历的。
所以,尽管宫翎对自己的天赋很自信,却极少挑战入阶的元材料,除非是凶植中脾性温和的,至于凶兽则根本不纳入考虑范围。
不仅是处理不了,而是会很危险。
因此,虽然对那一小堆很感兴趣,但衣衣连靠近都不曾,走动时亦会下意识绕过它。
待她把所有材料都看过了,黄兴才姗姗来迟,他先是取了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后又喝了一大杯水,才对着衣衣道:“小翎子,等久了吧,客人实在太多,忙不过来,小翎子有没有兴趣来帮忙,哥哥做主给你一天十枚石珠的工钱。”
小翎子?衣衣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这个称呼,虽然在记忆里看到过,但真正在现实中听到,仍是觉得一阵恶寒,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当下板着脸,很是不客气地纠正,“请叫我宫翎。”
虽然不太喜欢向别人介绍自己是宫翎,但相比小翎子这个称呼,她莫名就觉得宫翎不再陌生且顺耳了许多。
“小翎子、小翎子、小翎子……”黄兴本来只是饶有兴味地欣赏着衣衣那一瞬间不忍直视的微表情,这会儿却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口中还重复地念了几遍,直至她眼中已经开始冒火才停下,道,“小翎子很好听啊,多顺口。”
衣衣的回应是:对着他亮了亮雪白的牙。
“好了,不逗你了,来让我看看。”见状,黄兴差点就绷不住笑了,不过为怕衣衣恼羞成怒以后不来了,总算憋住,边肃着脸道,边拿过放在衣衣脚边的织物袋。
逗?衣衣面色古怪,心道:如果他知道自己在对这个三十多岁大妈这样说,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曾经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妈,但这几天听说的一件事,却让她觉得自己老了。
这还要从野外试炼说起,因为今年突改的规则加上优姬的设计,宫学府这一届损失的学员远超以往,于是第一个提出制度改革的大爷就被那些失去孩子的家长给记恨上了,每天去他家里闹。
衣衣先前还听说于此事无辜的宫欣都被打了。
当时幸灾乐祸了一把,毕竟宫欣这人吃什么都不吃亏,偏偏虽实力不济,却极为擅长审时度势、给人挖坑或者借力打力什么的。
那个时候,她就猜到闹事的人要倒霉了。
宫欣可没有宫翎好打发,宫翎纵然脾气不好,但她如果有怨气,往往喜欢当场发出来,就如与黄导师的每一次交锋,总是毫不客气地爆发,而不是想着隐忍下来,暗戳戳下黑手。
然而,宫欣却是只小狐狸,她或许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忍耐力,却绝不如宫翎手段粗暴,只想着把来人揍一顿。
因为,对于很多人来说,揍一顿其实是最轻微的代价。
只是,哪怕早有预料,但当宫欣的报复手段真正揭露出来,衣衣仍然觉得头皮发麻,凉气嗖嗖地往天灵盖上窜。
颇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这些真的是你处理的?”就在衣衣正沉浸在对宫欣报复手段的震撼上时,已经从织物袋中拿出大半处理好的元材料予以检查的黄兴倏地惊讶出声,此前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哪怕这看起来如老师傅水准的元材料仅仅出自一个八岁女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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