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衣衣想恐惧得大叫,但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嘴巴也似乎被针线死死缝住,说不出、动不了,冷汗刷刷留下,只觉得整个人仿佛僵化成了石头。
大广场上只剩下凄厉的惨叫声。
衣衣挺直脊背,脸上一片死寂的木然,在这惨叫声中,宛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要,不、不要……
心底仿佛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这样说着,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最后融在了空气中。
她慢慢回神,僵硬的肢体微微软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能躲,要看着,好好看着,真正的武者都要经历鲜血的洗礼,只有见了血,需要的时候才不会因为心软、手软铸成大错。”
居然是宫北的声音。
衣衣这才发现固定自己脑袋的手已然放开,她想生气的,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宫北冷血,说宫北专制,说宫北不经自己的同意就让自己直面如此惨烈的景象,还是该说自己以后不会杀人,不需要见血?
她忽然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声音从手指缝里传出,“让我,想一想。”
自己杀过巨虎,感受过那种鲜血当头浇下的怪异,也算是见血,但人血……她的手有些抖。
不同的,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
兽血和人血怎么会一样?
衣衣嘴角有了涩味,会杀人吗?自己也终究有一日会手染鲜血吗?
会!
肯定的答案浮现在脑海中,她的眼中闪过仿若实质的杀气,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若有机会,自己一定要杀了优姬。
不是口头说说这样简单,衣衣是真的想要杀死她,从自己破坏她的算计开始,两人的关系已经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宫北说得对,自己必须见血,今后遇上时才不会手软。
出身和平年代,杀人便是犯法的观念太过根深蒂固,哪怕自己真的做好了准备,事到临头时也有可能退缩,必须要有一件事来打破它。
如今这件事正好,衣衣强迫自己抬起头,直直看过去。
血色,满眼尽是血色。
始一直面,她就有一种作呕的冲动,但忍住,不能退缩。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衣衣开始小声地和宫北说话,“北北,你不害怕吗?”
宫北脸色不变,往年他爷爷带他见识过的场面比这个恐怖多了,倒是比丙班孩子强很多,还有心思注意周围的人,这一看就看到了偏过头的衣衣。
然后,他下意识看了自家爷爷一眼,发现爷爷也在看着队长,眉峰鼓起,眼神锐利,宫北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爷爷这是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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