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身处那个位置,他能听到的赞美应该不少,衣衣虽然学得多,但没实践过几回。毕竟奇葩还是很少的,哪里比得过那些真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商场上把自己历练得铜皮铁骨加身的资深商人?
可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过意不去帮了衣衣一把,某人明面上的身份是个严厉死板、张口闭口只有宫规宫律的赏罚堂中罚的那一个分堂的长老,人设就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公允得好像包青天那样的教条似人物。
让人见到就不知不觉矮了一头。
这样一个形象,自然很对家主、族老那一类人的胃口,一干便是一百多年,至今没被人踹下去,但不好的一点就是除了这些,族人都对他又惊又惧,在他面前那是恨不得拿把尺子度量自己的举止有没有出格。
谁敢公然拍马屁?
不怕长老治你一个媚上之罪?
大概也是这样压抑又苦逼的生活宛如一道道枷锁捆得他无法呼吸,越发渴望那种肆无忌惮的生活,于是,在某一日无意间发现一门邪道功法,在自身受资质所限无法寸进的情况下,他修炼了,然后彻底扭曲了。
所以说,闷骚什么的真心不好,要学会适当而正常地给自己减压的,否则情绪积累起来,憋着憋着就很容易变态了。
等他学会减压时,选的却是最令人厌恶与不耻的一种,对小孩下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无论目的是否龌蹉,都无法原谅,活该去十八层地狱里走一遭。
因此衣衣利用他对自己格外关注这一点来给慧姨下毒做掩饰时没有半点犹豫,只是对自己不得不用这种赞美来转移注意力很有微词。
她有点不好受,满心惆怅地想道:什么时候自己能够不靠这些小手段,光明正大、粗暴简单地弄死此人渣?
或是一刀一剑,或是一掌一拳,干净利落,多爽!
哪怕早已学会将坑挖得整齐又漂亮,但本质里,她仍然喜欢动手胜过动脑。
唯一能够安慰的一点就是,渣老头宫对这些赞美极为买账,尽管隔着斗篷,看不到表情,但衣衣能感觉到本就在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黏腻视线,又多了一份专注。
大概是力求不露一点破绽,慧姨非常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动静,直到衣衣觉得自己快没词,她才突然一声轻咳,坚定道,“小翎儿不懂事,若是有哪里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原谅,我可以保证,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召林坤过来,我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这么一来不但提醒了衣衣下毒已经完成,亦提醒了一直以来沉浸在绝世美味中的渣老头宫——哎呦喂,想让我们归心,赶紧将大麻烦解决了。
不能怪他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实在是某人对自己身份在乎得紧,也不想去尝试人人喊打喊杀的邪修身份,因此对于有可能被人联想到邪修的手段几乎没怎么用过。
像斩尘提起的搜罗刚出生没有三天的婴儿,他根本不敢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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