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原话——胡真人辛苦了。”陈晓丽的剑划出一个又一个圆,绵绵不绝,阴阳相济,看似平凡无比的一个个圈,却仿佛蕴藏着无穷的道理。
李寻欢在一旁看得惊诧莫名,随后感觉有些异常,再往深处想便想出原因:“这太极剑法看似容易,武学道理就摆在哪里,其实易学难精,只有积累和阅历足够的高手,太极真意的威力才会足够强大。”
一句“胡真人辛苦了”,竟让胡不归这个疯癫的老汉几乎要感动得哭了。
江湖上只道胡不归疯癫,又有几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武当全真自张三丰创派起,虽是道门,却主张儒释道三教合一,而太极真意正是统御一切的核心要义。可惜当年三丰祖师的太极拳剑不知为何失传。胡不归这些年在江湖上博采众家之长,各种神功练了不知凡几。本来希冀从多门神功的合练中逆推出太极真意,结果却把功夫越练越杂,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颠了。若非胡不归心性率真纯一,有可能就真疯了。
而这一片苦心,终究是被带回《太极至尊功》的掌门看在眼里。对方看似在催促他回山参悟《太极至尊功》,又何尝不是在奖励他这么多年的辛苦?
陈晓丽道:“如今金钱帮势大,道消魔长,还请师伯回山坐镇,将太极真意发扬光大。”
“哈哈,小姑娘,不要多说,你师伯我走也!”胡不归人也足够洒脱,转身便走。
陈晓丽却没心思逗留,对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小李飞刀视而不见,反而快速追上了胡不归。
陈晓丽刚走,一个人走了过来。
来人身上背着个破麻袋,脚下拖着一双烂草鞋,头上带着顶旧毡帽,不是胡不归又是谁?
可胡不归明明早已走远了呀?
稍一寻思,李寻欢笑了。
李寻欢想到那天在酒馆里那个令人欢乐开怀又不可一世的少年,想到孙驼子身旁的那摊灰烬,想到精神抖擞的阿飞,以及一个月来江湖上的几件大事。
李寻欢明白,眼前的“胡不归”非彼“胡不归”。
“胡不归”也笑了,上前将李寻欢的关节骨骼全部复位。
中原八义中的瞎子也来了,但其他人一个都没见着。
看到眼前的“瞎子”,李寻欢道:“想必这位就是鞭神西门柔吧?”
“你看出来了?”西门柔瓮声瓮气地问,有些沮丧和不自信。
“《怜花宝鉴》的易容术果然高明,若非我确信胡大侠已经远离此地,也绝对看不出眼前的胡不归是罗兄弟假扮,更猜不出西门兄弟的身份了。”
“哦。”西门柔这才明白哪里出了破绽,虽然遗憾,但被江湖上盛名的李寻欢称呼一声西门兄弟,西门柔心底也是美滋滋的。
“只是方才那些人?”李寻欢虽然被对方设局活捉了,却并不生气,反而担忧西门柔和罗玄出手太重。
“他们去六扇门了。”西门柔道,“他们是中原八义,当年和铁传甲感情深厚,结果翁老大被官门的人击杀,都认为是铁传甲出卖,与铁传甲反目后追杀铁传甲多年。”
“中原八义?”李寻欢若有所思道:“他们中有个翁老大,对朋友十分义气。只是我了解铁传甲,他绝不是会出卖朋友的人。”
“他的确不是,翁老大是自己有问题,只要有朋友找他,他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他的开销一向很大,但他却不像你,他并没有一个做户部尚书的父亲。”
那李寻欢耸然道:“你是说翁老大在暗中做没本钱的生意?”
西门柔没有回答,其实已经是默认了,又道:“翁老大做的案子多了,自然有人来查案,查案的恰巧是铁传甲的好朋友,他们虽已怀疑翁老大,却还是不敢认定。”
李寻欢点了点头道:“所以铁传甲就故意去和翁老大结交,等查明了才好动手。”
西门柔叹道:“想来必定是如此。”心里却在想,“我这好朋友从哪里知道那么多秘闻的?”
他接着道:“铁传甲一直不肯将这件事说明,是因为翁老大的确对他不错,他也认为翁老大是个好朋友,若是说出这件事,岂非对翁老大死后的英名有损,所以他宁可自己受冤屈——”
李寻欢道:“定然如此。”
易容成胡不归的罗玄突然插进来道:“铁传甲的事情不着急,先把你和龙啸云的问题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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