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焰吞没的是一座大宅院,门庭上的牌匾已经被烧得焦黑,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从房屋的构造和规模来看,应是一家商户,至少也是供十几口人居住的大户。
火焰来得太猛太突然,前后不过片刻时间,当李权赶到门口时,宅院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李权赶到之后,周围居民才先后赶来,每个人看到眼前火海一片的景象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我是本县县令!大家还愣着干嘛?组织百姓,大家一起救火!”
“对对对!”有胆大的百姓大声道,“大家跟我一起来,我家院里有水井!快点儿救火呀!”
众人齐齐响应,各自回家提出水桶,也不管有没有用争先恐后地打水过来。
火已烧到门口,大门门板都快被烧穿了!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李权便已感觉脸颊滚烫。
当有人打水赶至现场,准备将水泼入火中之时,李权再次大喝:“等等!”
“火势太大,等不得了!”
李权摇摇头:“太晚了!诸位将周围火焰扑灭即可,注意别让火势蔓延。”
的确,火势太猛,百姓们的努力不过杯水车薪,想要将火扑灭是不可能的。现在该做的就是保证火不会蔓延到临近的屋子,然后静静等待火焰燃尽。
百姓们也都明白这一点,全都照李权的话行事。
经过大家的努力,火焰总算是被控制住,但大家都高兴不起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起火的一家人怕是九死一生了。
如果是寻常时候发生一起事故还好,偏偏在这除夕当夜,又是曲溪县连续两起无解命案之后。参与救火的百姓心里都有一个疙瘩。
曲溪县最近是怎么了?
李权亦是如此想着,看着越烧越旺的火焰,李权百感交集,如果让这火烧过去,只会留下一片废墟,到时候又是任何线索都没有。
“晚晴,你在这儿等着。”
“相公,你要干嘛?”
“我要进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儿线索。”
慕晚晴大惊,一把将李权抓住:“不行?如此火势,就是晴儿去了也没把握出来,相公怎能冒险进去?”
李权轻轻拍了拍慕晚晴的脸颊:“你忘了?你相公可不是一般人,这点儿火烧不死我的。”
慕晚晴紧抓着李权衣角的小手没有就此分开,她知道相公体质非常,但面对如此大火谁能说得准?
“晚晴你放心,相公可不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如何会进去?”
小手终于松了。
李权毫不犹豫。
百姓们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恍惚间像是看到一个人影冲破了被火焰覆盖宅门!
一入火海,李权感觉陷入一片混沌世界,四面八方全是金灿灿的火,带着刺鼻的浓烟,熏得人无法正常思考。
一股焦臭的气味儿传来,李权稍稍定神,发现自己的胡子和发根已被烤得僵硬,还有淡淡白烟冒出。
阳气出体,身体四周金光隐现,于天地灵气交相呼应,在身体四周形成了一道看似无形地气障。
似有似无的气障在火海中挤出一片宽阔空间,火焰无法接近李权身体,这才让李权看清了四周情况。
李权正处在大院当中,脚边便有一具还燃着火却早已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前方侧方个都有,焦黑的尸体泛着恶臭,看不出对方身份,可以确定的是,其中有一具不过襁褓大小的孩童。
相对于四周,大院中的火势算是很小了,好几处火焰已灭,地上只有焦黑和浓烟。
李权一眼便看出火场有些不对,先不说为何火烧得那么快,就凭这院中无甚引火之物,为何地上竟是被火焰灼烧许久的灰尘?
热浪卷起地面黑灰,像一场黑色的风暴充实整个大院。
火焰侵蚀下,气障范围在不断变小,时间容不得李权多加思考,想要冲进房屋,四周房屋火势太过凶猛,是不是还有烧焦的木料断裂,李权不敢冒这个险,正欲退出的时候却看到大院一角有一水井!
水井边有湿痕,想必是打水时不慎荡出的水花,日积月累在井边形成了的一片爬满青苔的空地。
这里是唯一没有被火焰完全吞没的地方!
不过巴掌大小的湿地上青苔依旧青绿,只有点点灰尘遮盖其上。
潜意识告诉李权,最后一点儿希望就寄托在了这里!
果不其然!
除去覆盖青苔上的黑灰,除了绿油油的青苔和一层湿漉漉的井水还有一根普通的谷草安静躺着。
谷草不过一指长度,蜡黄色,两头已被烧尽,末端焦黑一片。
李权来不及多想,一把将谷草抓起,化作一头蛮牛硬生生冲破火焰阻隔而去。
百姓们注视着的漫天火光下,一个人影突然冲出,吓得众人一声惊呼。
慕晚晴握紧的拳头松了。
也就在这时,被火焰灼烧的大宅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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