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梅影初次得到王爷宠幸后,曾怀有身孕,但她怀孕三月却意外小产,我前不久才得知她已经无法再受孕。在她到王爷身边伺候时,利用近侍身份,在王爷膳食、茶水中下毒,此事梅影已经认错,证人是药铺的大夫,据他所说,梅影这十年一直从他药铺中购买那种毒药,另有药铺中的其他人为证,药也在她的房间中搜寻到,也有府中的下人作证,说看到梅影下毒。”
“两年前,曲阑外甥女成为宴儒的通房丫头之后,曲阑便对王爷心生怨恨,下毒之事揭露以后,梅影便与曲阑合作,让她替自己下毒,娘派人在曲阑房间中找到了毒药,而她此番下毒之时也正好被我抓获,人证物证俱在,都在外面候着,随时可以宣进来问话。”
乾老王妃的脸色瞬间阴沉,右手抬起颤抖着指着容秋芙,怒道:“容秋芙,到现在,你还要诬陷曲阑是不是?”
容秋芙看向乾老王妃,语气不变:“梅影也已经承认与曲阑合作对王爷下毒,曲阑虽然未亲口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过,若是真的冤枉了她,她为何一言不发、甚至毫不反抗?母妃难道因为曲阑伺候您多年,所以便直接忽视是非黑白,偏私自己的人。母妃这样做,可曾想过王爷……”
“闭嘴!闭嘴!容秋芙,你给我闭嘴!”乾老王妃再也听不下去,嘶声呵斥容秋芙。“你给我滚,这件事我绝对不相信你,滚,快滚!”
容秋芙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目光静然的看着此时完全失了冷静的、衰弱的、苍老的,乾王府最高高在上,且不可违背的女人。
在她吼完之后,书云笺慢慢转眸看向她,冷冷道:“娘亲所言脉络分明,事实清晰,人证物证俱在,亦无任何荒诞之处,就算是皇帝姑父听到,也一定会认为她所言甚是合理,绝非诬陷伪造之言,孙儿实在不明,祖母并没有看过人证物证,为何就这样直接确定娘亲是诬陷?”
她这话如同刀子一样扎进乾老王妃心中,搅动着她心中一直以来无法消除的对容秋芙的仇恨。静了片刻,她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射向下方跪着的曲阑,声音又急又躁:“曲阑,你告诉我,这件事与你无关,一切都是容秋芙诬陷你,你这样告诉我。”
如此的言语让书天栏脸色阴沉,他站了起来,走到乾老王妃面前,伸手按住她因为发怒抖动不停的肩膀。
自上而下俯视自己的母亲,书天栏的脸色犹如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阴霾深重,而他的声音,也是一种如冰刃一般的冷寒与无情。“母妃,您年纪大了,这种事情处理起来费神,还是一切都交由儿子来办吧!”说完,书天栏站直身子,出声吩咐:“来人,送老王妃回房间休息。”
门外的下人走了进来,刚碰乾老王妃的衣服时,被她猛然甩开,厉声喝道:“大胆。”
下人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到底如何是好?一边是王府最高掌权人,一边是他的母亲,这让他们该听谁的话?
此时,书天栏转过身子,背对着乾老王妃,负手而立。“本王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送母妃回去休息。”
面对乾王府最高权力者的命令,下人们自然不敢不遵随,刚要扶乾老王妃离开时,便听到眼前老人冷厉的声音。
“天栏,你这是要拿你乾王的身份来压我吗?”乾老王妃目光如刃的盯着背对自己的亲儿。
书天栏慢慢的转过身,脸上的神情不含一点笑意,目光更是没有一点温度。“母妃,您是长辈,儿子一直以来都很尊重您,即使您对芙儿那般不公,儿子也没有当面说过母妃的半句不适,芙儿也未曾有过什么怨言,可是母妃,您刚才实在太过分了。此事涉及乾王府的子嗣,涉及儿子,母妃您想过吗?若是曲阑当初是夺命封喉的毒药,如今儿子已经不在您的面前了。您对芙儿有偏见,所以任何事都针对她,即使是这样有理有据的真相,你也丝毫不看在眼中,只想对付她,母妃您的偏见已经让您连儿子的命都丝毫不在意了吗?”
此番话字字如刀如刃,再次刺入乾老王妃的心中,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对自己失望透顶的表情,一时间突然悲从心中而来。
瘫坐在太师椅上,乾老王妃有些住不住抓住一边的扶手,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的出声,语气虚软无力,充满了妥协的味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房休息,此事天栏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看了曲阑一眼,那个陪了她几十年经历太多风雨的人,是她最信任的人
“曲阑跟了我那么多年,就算有错,天栏你看在我的份上,饶她一命。”
书天栏凝视着自己一直强势如山,如今却显得格外衰老虚弱的母亲,心肠忍不住软了下来,他点头,答应乾老王妃:“母妃,儿子知道了,您去休息吧!”
“好。”
乾老王妃从中庭离开之后,书天栏坐了下来,目光冷锐的凝视着地上跪着的曲阑以及梅影。一个是在他身边伺候十几年的女子,一个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女子,两个人于他来说都不仅仅是普通的王府下人。
“曲阑,梅影,王妃刚才说的那些理由,本王相信,但本王也相信这一定不是唯一的理由。如今这时候,你们有什么话要告诉本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