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云笺抬头看着她,多日不见,萧绽颜似乎越发风韵动人。一件妃色衣裙,上面绣着几朵盛放的紫色牡丹,牡丹花纹从前襟之处一直延伸到左肩,靠近她脖颈处的肌肤,映出肤色若雪,发髻上戴着各式的珠翠,华贵无比,最吸引人眼目的是一支金凤掐丝衔珠步摇,凤口垂落的东珠流苏垂在她的耳侧,珠光温和,越发衬得她貌美动人。
萧绽颜的声音不大,却也不算小,一开口,周围便有不少人停止了自己的事情,将注意力转到她们身上。
“长公主的心真是大啊!操心太子的同时,又要操心我与北陵青,也不怕把自己给累着。”书云笺站了起来,唇边溢出一抹极为浅淡的笑容,语调甚是平和,“不过长公主,我想要提醒你,北陵青的事情有我就够了,长公主就无需在这上面花费心思了。”
萧绽颜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沉,说话也开始没有顾忌起来,“狐媚的东西,先是汝宁王,再是九皇叔,后又是二皇兄,勾了一个又一个,真是不知廉耻。”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若是旁的女子大概当场便会生起气来,就算顾忌着萧绽颜这个长公主的身份隐忍了下去,至少脸色会有些许变化。但书云笺依旧是那般模样,浅浅的微笑着,“长公主,我可能要犯病了。”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右手瞧着,“犯病的时候,我一定会动手。长公主是喜欢我给你一耳光,还是踹你一脚,两个选择,长公主挑一个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有些想笑,哪有人像她这般行事?借自己的病来威胁高高在的尊贵公主。
“书云笺,你若是装病对本公主动手,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若是被父皇知道,他也绝不会轻饶于你。”萧绽颜开口警告她。
“长公主没有任何病症,都可以对皇帝姑父亲封的正一品郡主口出污秽之言,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本郡主身患顽疾,偶尔装病,小小动个手,又有何不可?”书云笺问道。
萧绽颜从未见过如此巧言诡辩之人,明明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但硬生生的被书云笺说出了几分理来。她脸色铁青的瞪着书云笺,目光中有着无法忽视的恨意,过了一会儿,萧绽颜的脸色平和了些,“你与汝宁王有过婚约,与九皇叔之间的事情更是闹得天下尽知,刚才还和二皇兄那般亲近,本公主的措辞确实有些不妥,但这些都是事实,你无法否认。”
“我为何要否认?”书云笺的眼眸仿佛幽远的黑暗,深得不可见底,“和太子殿下有些秘密要说,自然是要靠近些,免得被旁人听到,长公主觉得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我和太子殿下能如何?和北陵绝之间光明正大,无任何让人诟病之处,若是指我曾经向他主动连亲之事,这种事情长公主应该比谁都熟悉,你不也向北陵青做过吗?至于北陵青,我们心意相通,当然会在一起,男女居室,人之大欲存焉。难道要让我们存天理,灭人欲吗?如果世人皆都灭人欲,那么天垣王朝何以存在?长公主殿下你又何以存在?”
若是刚才,萧绽颜是被书云笺的歪理说的差点回不了话,那现在,她就是完全无话反驳。
“本王从前都不知道,绍敏郡主竟然这般巧言令色,口若悬河,当真是笑看郡主了。”少年冷寒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萧景疏,他的声音书云笺不会认错。
心意的恨意未有任何改变,依旧犹如犹如铺天盖地的海浪一样强烈。只是现在,她的仇恨,能够更好的掌控了。
抬头看向一侧的少年,她微笑着,仿佛没有过前世,没有过仇恨,“秦王殿下是在说笑吧!本郡主将事实言明,殿下怎能用巧言令色以及口若悬河这样的词语?”
萧景疏一怔,冷峻秀逸的脸容上露出一丝冷笑,“本王刚才之言确实有失,郡主莫要在意。”他走近了两步,目光犹如利刃一般在书云笺的脸上刮着,“听说,鬼医苏颂在西都的西山坠崖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