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靠在椅背上,沈苏姀坐在他身侧,虽然看着两人中间有段距离,可谁也不知他的手正定着她的腰,他好似在专注的听底下人说话,可心思却落在她身上,此刻她生出的些微笑意被他看在眼底,不由眼神更为专注的扫了底下一眼。
诸人见他鼓励的眼神看下来立刻说兴大起,那剑眉男子复又道,“王爷,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先前听说漠北那璴氏欲反,我们弟兄几个高兴坏了,可是没几天就又有消息说璴氏不反了,王爷,那璴氏在北边实在太过嚣张,如果我们将其**,王爷您不是又有一大功,您知道我们的,那是一天半会儿都闲不下!”
沈苏姀明白他们,打仗,特别是打胜仗的人心中的征服欲日益增长,当没有东西让他征服的时候他便会不适应,这太正常不过了,正想着,那国字脸忽然一脸哀怨的道,“说起来都怪那个沈阀的小姐,听说是她一下子拿出了十万两黄金出来给了漠北,外头的老百姓都叫她观世音转世,我呸,在我老朱这里钱从来解决不了问题,那漠北既然不听话,还是得打!”
感受到手下的腰肢忽然僵了僵,嬴纵唇角的笑意忍不住的溢了出来,底下人看着嬴纵露出明显笑意那表情简直和见了天仙一般惊喜,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附和!
“没错,璴氏贪得无厌,哪里能用钱喂得饱!”
“朝廷不打我们去打,那个沈阀的小姐到底还是想的简单了些!”
“可惜了那十万两黄金,漠北这次不知道又要添多少军备和马匹了!”
接二连三的话不断蹦出来,嬴纵感受到手心之下越来越僵硬的身子笑的胸膛微颤,底下人不明就里,却是越说越高兴,国字脸那人眸光一亮,“那沈阀的小姑娘听闻今年才十二岁,想必肯定是个不知事的,若是叫我老朱遇上,定然训斥她一顿!”
“且不知,朱将军预备如何训斥呢?”
气氛欢乐的大帐之中忽然响起一道女子清绝之声,朱瑞抬头就看到沈苏姀正眸色深沉的看着他,再转头一看,嬴纵唇角的笑意还有升高的趋势,朱瑞心头一震,“那位沈阀姑娘实在是……敢问姑娘是……”
朱瑞话说到一半就觉得不对,话锋一转却惹得嬴纵笑意甚重的轻咳了两声,沈苏姀面上半分表情也无冷冷看着他,“刚刚打下了焉耆,若是再和漠北开战,天狼军就真的一定能赢吗?即便是打赢了漠北又如何呢?现在漠北已经是大秦的国土,璴氏统治漠北几百年,漠北的百姓心向着谁不难想象,朱将军是想将漠北百姓全部驱逐出境呢还是尽数屠杀?”
沈苏姀面容虽然仍有稚嫩,可那双眸子却是深沉莫测,且一词一句不急不缓自有从容底气,饶是在场诸人皆是有身份有地位在军中威望不低的将军们都感受到了两分迫人之意,那朱瑞被问的一时无言,脸色涨红的强辩道,“璴意那厮算什么东西,有我们王爷在,哪里会打不赢呢,届时……届时便由我们王爷取璴氏而代之!”
真真是万事以嬴纵为先,沈苏姀闻言摇头一笑,“朱将军打过焉耆,自然知道一场大战消耗的不仅是时间还是财力人力物力,朱将军想的简单,帝国却没有多余的钱财来开始这场结局并不一定好的战争,何况,天狼军刚刚打赢了焉耆,已得了这般滔天功绩,朱将军难道不想想,若是漠北也被你们打败,这大秦可还剩什么与你们相媲美……”
话音落定在场诸人面上的颜色都是微微一白,看着一旁也收了七分笑意的嬴纵他们可全都笑不出来了,微微一顿,沈苏姀的话却还没说完,“那位璴意手底下的十万苍圣军不可小觑,你们打赢了焉耆,他们却多年来防着北魏无一败仗,战场轻敌乃是大忌,朱将军在军中声威颇望,适才所言大抵是在和沈苏姀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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