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制的鸟笼中,三只灰鸽不时发出咕咕叫声和振翅声,一个个都精神奕奕。
没一会儿,一只灰鸽就从庄子里飞出,越飞越高,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灰点……
金老板目送灰鸽远去,心想:自己这次定可立下大功,将来衣锦归乡,再不用在南疆这个鬼地方熬下去了……
上次九王来了,说是要接手这里的事情,把他膈应得不轻,生怕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全都为他人作嫁衣。还好,九王还没接手,就先栽了。
金老板握了握拳,自己的多年潜伏终于等来了这一日……
金老板畅想了一番将来后,又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眉头微蹙。
算算日子,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主帅那边的飞鸽传书了,难道是主帅的计划有变?
不可能的。
金老板立刻否决这个可能性,他的伪装绝不可能有人识破,更不可替代,这是他花费多年的光阴才成就的,现在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只要按此进行下去,南疆军必亡,他的首功万无一失!
自己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金老板在心里劝自己。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下人恭敬的声音:“大人,巡逻的人抓到了一个女人,在附近鬼鬼祟祟。”
金老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刚要问个清楚,就听下人又道,“……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姑娘离家出走了……”
被吓了一跳的金老板冷笑着随口吩咐道:“把她关起来当药人就是。”
万一这女人不小心听到了或者看到了什么也是一个大麻烦,更何况,自己傻傻送上门来的药人不用白不用!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太烈的药性小孩子受不住,要是死了倒也罢了,就怕死了都得不到他要的结果,白白浪费了他的药。这个女人倒是来得正好。
“是,大人。”外头是一个身穿青衣短打的小厮,那小厮应声后,就匆匆地往庄子口去了。
庄子大门后,两个着灰衣短打的男子正一左一右地押着一个形容狼藉的姑娘,那姑娘一身青色衣裙略显脏乱,头上的纂儿早就乱得如鸟窝一般,嘴巴里被塞了一大团灰色的抹布。她面如土色,试图大喊求救,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满嘴“吚吚呜呜”的声响。
“大人说了,把这个女人关起来!”小厮意味深长地在“关”字上加重了音量。
两个灰衣男子立刻心领神会,应了一声后,就要把那姑娘给押下去。
那姑娘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又发出一阵“吚吚呜呜”的声音,若是这时候,他们拿掉她口中的抹布,会听到她在说的是:“放肆!放开我,我是镇南王府的表姑娘!”
可是现在乔若兰的话却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明白,任她怎么挣扎,还是轻易地被那两个男子凌空架了起来。
乔若兰心底惶恐不已,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
她带着丫鬟羡儿好不容易从舒窈女院那个破地方逃出来,没想到雇的那个马车夫居然在半道上想要杀人劫财,亏得羡儿护主,让她得以逃走。
之后,她是再也不敢雇马车了,只能一路步行,这其中的艰难,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总算是到了骆越城郊,她却偏偏在这山野间迷了路,还遇上了这帮子匪徒呢!
他们要把自己怎么样?
难道要把自己留下做压寨夫人?!
乔若兰越想越害怕,四肢挣扎得越来越疯狂,很快就被带进了一个小院子里,一个守在门外的婆子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利索地打开了门上沉重的挂锁。
“吱嘎——”一声,木门打开了,里头飘出一种极为古怪的味道,似乎混杂着汗水味、药味、霉味等等,扑面而来。
乔若兰哪里受过这样的罪,闻之欲呕,哪怕是在舒窈女院,山长和先生惩罚自己,也最多把自己关在一间无人的佛堂里……
在一种绝望中,乔若兰被那婆子猛地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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