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辙讲述的同时,屋子里静悄悄的,众人都是义愤填膺,心中都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县令乃是地方父母官,本该护百姓周全,却竟然道德沦丧,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真是令人齿寒。
南宫玥沉吟片刻,问道:“那个银矿距此有多远?”
程辙犹豫了一瞬,还是答道:“从村子后往南走一里路左右,有一条小径可以上山,矿洞就在半山腰上……”
可以推断的是,此刻矿洞的附近想必有不少那余县令的手下在守卫着。
众人的表情越发凝重,尤其是周大成。他们此行带来的人手不多,万一被对方发现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世……公子,”周大成对着南宫玥抱拳道,“是否先回驿站再做打算?”
因为顾忌到外人,周大成问得极为含蓄,意思是,是否先回驿站然后再派士兵兵分两路,一路过来此处缉拿犯人,另一路前往那岗平镇抓那县令伏法?
不过即便如此,程辙还是因为周大成口中的“驿站”微微一怔。
他虽然还不满八岁,但是也是半大不小的人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发现银矿以前,村子里大部分的人家都只是勉强不差口饭吃,像他本来已经被送去镇上做学徒,还是因为银矿,才又被接了回来。他在镇上虽然不过呆了数月,但也听说了不少事,比如这驿站普通人是住不得的,是只有官府的人才能住的客栈。
也就是说自己和石榴的救命恩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那么,这些人是不是能为自己、为石榴、为亲人报仇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程辙心潮澎湃。
半个时辰前,在他和石榴依偎在地窖里时,他还以为他们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只能带着无尽的冤屈去地府与亲人团聚……
没想到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时,外面竟然传来了动静,他决定赌一把,赌来的人不是那个余县令的人,于是拼尽全力把他手中的碎瓷片扔了出去……
当他听到地窖门打开的吱嘎声与来人陌生的口音时,就知道自己赌赢了,他给自己和石榴赌回了两条命。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那一赌赢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命,甚至很可能为家人、为所有的村民赢得了血债血偿的机会!
一瞬间,程辙觉得自己原本虚软的身体似乎又涌现了力量,原本如死灰般的心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他咬了咬牙,飞快地起身,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冷硬的地面上,磕头恳求道:“这位公子,求您为我们全村的人做主!”
他重重地磕了一下,又想磕第二下,百合和任子南忙拉住了他。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步履声,紧跟着莫修羽快步走了进来,面色焦急地对着南宫玥和周大成抱拳道:“公子,周大人,有六七人护送着两辆马车往村子正后方的山上去了,属下已经命陈北和陆湖悄悄跟过去查看。看那几人的装扮似乎像是衙役……”
“是他们!一定是岗平镇的那帮狗贼!”程辙激动地瞪了大眼睛,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求求公子和大人为草民和这全村无辜的百姓做主!”
他卑微地匍匐在低,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程辙,只要你所言属实,我一定会为你做主。”南宫玥语气坚定地道,“你起来吧。”如此无法无天、惨无人道的父母官,南疆容不下!
任子南利落地把程辙扶了起来,周大成和莫修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又想催促南宫玥赶紧回驿站,可是话还没出口,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一个高大的护卫大步进屋。
他的面色难看极了,令得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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